定阳侯府的人上门儿,沈家是松了口气的,毕竟自己拿着那沈奕辰也是相当没有办法的,想要收拾她,又畏惧定阳侯府的势力,但想要放过她,这人又一天天的在自家眼皮子底下晃悠,要多膈应就有多膈应了。
京城定阳侯府来的是定阳侯身边儿很是得脸的人物,沈大老爷也是有所耳闻的,人家对他们挺客气的,沈大老爷纵使再怎么不爽快,也不好太过给人下不来台。
定阳侯府的人倒也不在意沈家的人对他们没有那般热情,毕竟他们上门儿来之前还听说这沈家还在到处的寻大夫给自家老娘瞧病呢。
瞧瞧,自家小姐都把人家家里给作成什么样儿了,这渭阳沈家倒是还怪引人同情的。
这些个人也不想往人家身上撒盐了,直接就提出了想要见自家小姐的事儿。这帮子人算是比较雷厉风行的了,沈大老爷也不跟他们多客气,想见就见呗,哪怕是这些个人想要现在就带她走,沈大老爷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恨不得赶紧让那人离开他的视线,免得他忍不住火气再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定阳侯府的人绕开后院儿,从侧门儿进了沈奕辰的院子,几个人互相瞧了瞧,再逡巡了一圈儿院子,不得不说
,这沈家的人对自家小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的,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布置的景儿,使用的器具,都价值不菲,比起他们路过的其他院子来说,都要精心些了。
“大老爷有心了。”
这一句寒暄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只见那沈大老爷的脸‘唰’一下就沉了。
“你们进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沈大老爷直接转身走人了,只留下个管家尴尬的对着他们几个人笑。
定阳侯府来的人倒也不以为意,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许是戳着了这位沈大老爷的心思了,他们对沈家的事儿并不在意,只是来接小姐回家的罢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沈奕辰还躺在床榻之上呢,对他们的到来似是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般模样的沈奕辰让熟悉她的定阳侯府的人顿时皱起了眉毛。
跟在一旁的管家连忙小声儿说道:“因着沈家小姐最近一段儿日子身子骨并不是特别好,所以这屋子里时常会有伺候的看诊的,忙忙叨叨人来人往的,许是因着人多,所以沈家小姐这才不在意来的是谁了。再有,想来几位兄弟们也知道,我们渭阳沈家是比不得定阳侯府的,所以这规矩上和用度上就要差上一些,还请诸位兄弟们莫
要怪罪,莫要怪罪才好。”
几位定阳侯府出来的人互相看了看,没吭声儿。
这要是光是因着伺候的人进进出出的,所以自家小姐才会对人来回走动无动于衷的话,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吧?
只是他们再看向那管家的时候,管家却是只笑笑,并不打算说话的意思。反正借口就是这么个借口,他们爱承认不承认吧。
几位定阳侯府出来的人自是不相信他的这个借口的,但他们细细的看过去,自家小姐又是面色白里透粉,半点儿都瞧不出来这位身体有个什么损伤。
管家机灵的很,瞧着这几位细细的观察他们家小姐的时候,就连忙吩咐了人把大夫这一段儿日子给这位看诊的脉案,诊方也都找了出来,往这几位的面前一放:“自从家里的老夫人病倒了之后,大夫是基本常驻在了家里了,不光是给老夫人诊脉开方,同样也在调理沈家小姐的身子骨。几位兄弟放心,这大夫虽不是什么名家,但也是咱们渭阳数的着的人物,小病小痛基本是手到擒来,调理身体也是极为高明的。这些是大夫给定阳侯府小姐的脉案,诸位若是不放心,也可找他过来再给小姐看上一看。”
那离着管家最近的大兄弟登时被管
家塞了一手的脉案,嗯,一手的脉案,一沓子啊,就算是一天按着两回来,怕是都到不了这个程度。
管家这般说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也知道,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太过追究罢了,毕竟人家是又点出自家没亏待着小姐的事儿,又点出了人家被气病了的老太太的事儿,这不论如何看,自家也是断断不能再在这儿寻事儿了的。当然,他们原本也没打算在这儿寻事儿的,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自家的主子爷都被四小姐的处事方法给气了个够呛,更别说别人家了。
“管家放心,我们明白的,只是小姐现下瞧着还躺在床榻上,许是身体上的确有些不便,我们这儿还急着要赶回京城,这次怕是还要劳烦管家帮我们备一辆马车了。”
管家立马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马车?行啊,别说是普通的可以赶路的马车了,就是那镶金嵌银的马车,只要他们想要,自家都可以给准备着,只要把这位能送走,别说马车了,就是要让他们给她弄个啥稀奇物件儿,他们沈家也认了。
毕竟他们每年往京里递的银子,就不说十几年前的了,就这几年的加在一块儿给她弄个小金屋都是可以的了。
管家应了这差事,也不在这
儿多呆了,退出去的时候只把沈奕辰来的时候带来的丫头们留下来了,其余的自家的下人是尽皆的都从她的院子里退出来。
出了院子门儿,管家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歪了歪嘴角,斜睨了一眼那院子,转头吩咐人去准备马车,多准备几辆。
几位定阳侯府来的兄弟互相看了看,他们是都不大想要去自家小姐跟前儿回话的,所以无奈只能转开头让屋子里的丫头们去叫小姐。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进去,没一会儿几个人就感觉那躺在床上的四小姐的目光挪到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虽是不太知道这些个留在屋子里的小丫头们哆嗦个什么,但他们也没啥兴趣知道,只惦记着早点儿把人接走,也好早点儿回京复命,在这儿他们也是很尴尬的好么。
“小姐,属下前来迎小姐回京。”
躺在床榻上的人坐直了些许,一双眼神有些无神的落在那几个人的身上,在看到他们身上衣服带着的标志时,这才眼里带出了些许的神采:“你们……父亲这是愿意接我回去了?”
声音平淡,好似并没有什么起伏。
几个定阳侯府的人登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自家小姐的这问话怎么听着都不大像是高兴回家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