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事儿也没有这般办的呀,那沈姑娘虽是跟大家在一个府里,但那府里又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了,要不然那些个伺候人的丫鬟儿们都是啥?是不男不女的不成?既是那些个丫头们都能在,这位沈姑娘缘何不能在了?又不是让她去住了那个大人的院子。府上必然是要给她一个姑娘家的安排一个好点儿的院子自己住着,怎的就不能呆了?按着他寻思的,那就是这些个大人们不怀好意,这么个烫手山芋,自家能接么?那必然是不能接的呀。
“爷?”
半晌,穆山又开了口,穆思归从公文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的还在这儿?”
穆山:……?
不是,您是不是忘了啥?
“……爷,那位沈姑娘?”
穆思归揉了揉额头:“你先把人带回去,夫人那里,我晚上回去自会去说。”
穆山叹了口气,行了,您自己觉得这般办没有问题,那奴才就这般办了,到时候您可别埋怨奴才就是了,小的可是问了您两遍了。
穆山退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穆思归才又从公文中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了一眼门口,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只是这点儿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还没等他回想起来,就被外面的人回
禀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边儿穆大人速度很快,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没让外面的大人们忐忑多久,就吩咐了人让那些个大人们一会儿都先别下衙,有事情要说。
而另外一边儿,胡继军也带着那些个已经好生休息过了,起码不会再有晕倒倾向的大人们往这边儿来。
穆府里,瑾宁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那地上映衬进来的月光一时之间倒是觉得越发的睡不着了。
“小姐?”
翠羽端着油灯站在门口有些诧异的看向屋子里的小姐,她就是例行过来看看小姐的,谁承想小姐竟是还没有睡着。
翠羽连忙拽了拽衣服,把屋子里的烛火点起来,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小姐,怎的这般晚了还没有睡呢?”
翠羽给自家小姐拉了拉有些冰凉的被子,摸了摸里面的温度,随后又匆匆的把自己身上披着的暖乎乎的衣服披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转头快步的直奔外间儿,把一直温热起来的汤婆子拿了过来转手塞进了自家小姐的被窝里。
瑾宁笑了下,把身上披着的衣服又披回到翠羽的身上,让她看自己怀里的汤婆子,不是她被窝窝里没有,而是被她抱在了怀里。
翠羽憋着的一口气儿顿时松了出去,“小姐
凭的吓唬人。奴婢就觉得秦渺就算是再胆子大也应该不会连个汤婆子都不给您吧。奴婢都想着一会儿回去跟她打上一架呢,您可倒好,就不吭声儿的瞧着奴婢犯傻。”
瑾宁拉了拉翠羽的衣袖,往旁边儿让了让,给翠羽让了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单手拍了拍床榻:“坐下说吧。”
翠羽看了看自家小姐,随后在自家小姐的身边儿坐了下来,“小姐可是心里装了事儿?”
“怎么这般问?”
瑾宁倒是挺诧异的,翠羽一贯都不是什么特别细心的丫头,今儿猛不丁的这般敏感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了。
“小姐可别瞒着奴婢,奴婢虽然不怎么聪慧,可到底也是长了眼睛的,奴婢自小儿就跟在您的身边儿了,您是真高兴还是不高兴,就算是奴婢再怎么傻,可到底也能感受出来不是。再说,”
翠羽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家小姐,一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的表情。
“行了,说吧,我倒是听听咱们翠羽怎么说的。”
“这……那奴婢可就说了,若是说的不对,小姐可别跟奴婢一般计较才是。”
“嗯,不计较。”
“小姐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姑爷和沈姑娘?”
瑾宁楞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
的脸,这般明显么?
今儿白天小姑娘也在说自己不高兴,晚上了,同样翠羽也说自己不高兴,自己真的不高兴的这般明显了么?
“小姐,没有的,奴婢就是跟你的时间长了才隐约感觉出来点儿,至于芷若小姐,想来芷若小姐比较敏感一些吧。”
瑾宁张了张嘴,半晌低声应了一声,刚刚倒是不知怎的竟是把脑子里想的说出来了。低声笑了下:“我也只是稍稍有一点不高兴罢了,过了这个劲儿也就好了,总要有这么一遭,不过是”
“小姐!”
翠羽皱着眉头不甚赞同的看着自家小姐,瑾宁垂着脑袋靠在支起的膝盖上,倒是让人瞧着身影更加的瘦小了。
“小姐说的怎的那般让人难受,什么叫总有那么一遭,那位沈姑娘,沈姑娘也不过是来咱们府上住一下而已。”
翠羽瞎扯了这么一句,但转瞬就更加的难受了,今儿那位沈姑娘瞧着可不像是单纯的只过来住一下的呀。
瑾宁埋在膝盖上的脑袋下传出了‘噗哧’一声轻笑,支在膝盖上的脑袋轻轻的晃了晃:“不论是住一下,还是长久的住下去,都没有咱们主仆说话的余地,若是穆大人尊重我的话,自是会跟我说,若是穆大人没有……”
“若
是穆大人没有那个尊重我的心思,自然也可以不通知我,不过不论告知我与否,这纳妾的事情主要都是看那男主人而已。”
“可是小姐,”
瑾宁摆了摆手,侧过头看着翠羽:“你倒是瞧瞧有哪家的女主人是真正能在这个事情上做主的?”
“这个奴婢可知道,那川府的同知大人可不就是这般么?”
“你啊,”瑾宁抬手在翠羽的头上划拉了两下:“那你可知道那同知大人的娘子是谁家的?”
翠羽傻乎乎的顶着那头被翠羽揉乱了的头发摇了摇头。
“那是王家的,颍州,王家,嫡女。”
翠羽登时脸色难看了许多,连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往日里也是听说过那王家的,可见那王家的显赫了。
瑾宁揉了揉手指,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那王家出来做官的人不算少,更何况那还是王家的嫡女,虽然并不是长女,但也够让人惊讶的了,那位地位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虽然不知道那位同知大人是怎么娶到那位姑娘的,但想来那位同知大人若是脑子还没有坏掉的话,自然是知道前途和女人哪个更重要一点儿的。纳妾?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再说。
至于她,现下情况跟人家的不一样呀,这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