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被她气的不行,拉着瑾宁就要走。
瑾宁动了动脚尖儿,轻拍了下兰娘拉着她的手,转头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文夫人:“夫人,道歉的事情合该让该道歉的人来,才算得上是诚意,你既没有推我下塘,又和我姨母一个辈分,今儿你这么一跪,可着实是让人为难的很,我不知道文家究竟是怎么跟夫人您说的,但若是文家就想让你这么办事儿,那文家怕是也难出什么大出息的人了。”
文夫人脸色难看,似是被人在脸上扇了一巴掌一般。
“哦,对了,文夫人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若是这世人皆如文家这般,只要做错了事情就找家长来帮忙的话,那我打了您,不如就让我姨母也跟您道歉,您看可好?”
“好,怎么不好,姨母就替你道歉又如何,文夫人能跪,你姨母我也能跪,宁儿,莫不如你就伸伸手如何?”
文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兰娘就抚掌大笑,很是赞同瑾宁说的那般,并且有点儿跃跃欲试,双眼期待的看着瑾宁,似是真的想要瑾宁上手一般。
“你!”文夫人气的嘴唇直哆嗦,以往她以为那知府夫人是个不知声不吭气
儿脾气软和的,但谁承想,这不叫的狗咬人才疼,这平日里的软和莫不是都是诓骗别人的不成?
兰娘若是知道这跪在地上的文夫人脑子转了半天竟是在琢磨自家宁儿的脾气,怕是都要笑掉了大牙了,她自己以为的难道就是真的了?谁给她的自信心?若是自家宁儿真是个面团儿似的人,那穆夫人那般精明的还能容了自家宁儿去当了他们穆家的宗妇?说笑话来的吗?
“我们宁儿说的半点儿不错,谁的错,谁道歉,这可是基本的礼仪,莫不是文夫人连这点儿都不明白么?你们可莫要觉得宁儿脾气好,就可着劲儿的欺负,你们欺负宁儿的时候可问过我们林家与她夫君穆大人了?宁儿不想计较,不代表我们也不想计较,若是文夫人还算是听得懂我说的话的话,那就利索的离开我的视线,若不然真招了我,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文家,别想消停。”
若说文夫人先前可能会觉得这知府夫人好欺负的话,现在又哪儿会这般觉得,只觉得这知府夫人往日里不吭声不吭气儿的,原来竟是个心机深的,这可比着往日里跟个炮仗似的林夫人可怕人的多
。
文夫人听着兰娘那话心里呕的慌,但她也是真怕这个疯起来连自己的利益都不顾及着点儿的人真个拿了她们文家发火儿。
说来说去,文夫人不过是仗着她们要脸面,不会轻易的跟她计较罢了。不然别说瑾宁了,就是兰娘的身份都足够让文家喝一壶的了。
文家虽说在苏城还算有脸面,不过这脸面也是用银子堆出来,互相给个脸罢了,若是真不给脸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商人,还真斗不过当官儿的。
文夫人不敢再耍小聪明连忙站了起来往回走,她倒是也想要赶紧出了这穆家免得继续在这儿丢了人,但自家闺女还在这儿呢,她是怎么都不可能现在就走的。
那些个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原本是她的依仗,但现下却是恨不得这些个人都看不见她一般,这些人的眼神儿简直就像是在看她的笑话一样。
文夫人的脚步匆匆,这次完全不需要旁人催促,她自己就走的极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瑾宁她们的眼前。
兰娘哼笑了一声:“这种人啊……”
瑾宁眯了眯眼睛,看着那文夫人消失的方向,轻扯了一下嘴角儿。
文夫人是什么时候带着文
若兰走的,瑾宁没关注这个,但她确实是又开始细细的观察起了文府,宁府以及那老知府的周府上。
她原本不过是想要瞧瞧文家玩儿的什么花样儿,结果这花样儿倒是没瞧见多少,竟是发现了点儿别的,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了。
瑾宁告知穆大人她觉得宁家和周家之间有问题的时候,穆大人只是楞了一下,并没有开口管她要证据之类的,同样也没有说什么她是女子少掺和外面的事情这种话,而是吩咐了下去让人盯紧了。
“夫人怎的还关注起了周家和宁家了?”
他记得自家的这位夫人可从来都不和那宁家来往,甚至周家的话,也处的并不怎么好。
他倒是不怀疑这是自家夫人对人家的报复,毕竟自家夫人并不怎么记仇,一般有仇都是很少会往后拖,基本能当场报的都当场报的。
“我倒不是关注着他们,不过是在关注着文家的时候,顺带带出来的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去关注文家,就算是瑾宁不说,穆大人也是明白的。
瑾宁心里有些事儿能存住,有些事儿却是半分都存不住的,当初听那刘虎说三家就在寺庙里不知道商量什么
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其实原来也没有细想,现下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品出味儿来了。
那周家虽说是对外说老爷病倒了,因为难以挪动所以仍旧在苏城待下去了,大家都没有觉得如何不对劲儿,毕竟那周家的老爷也确实是因着从官位上退下去了身子骨就不怎么好了,但要说挪动不了,那也还不至于。
只是大家心里都默契的以为他们是不愿意离开苏城,毕竟那周家的老爷子在这苏城待的时间算不上短了,在苏城继续住下去的话好歹大家也能有几分香火情,若是真个回了那周老爷子的家乡的话,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会引起个什么关注,但时间长了,俗话说人走茶凉,这些个人脉不都是要荒废了么,这走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所以他们家没有搬走,大家也就并没有觉得稀奇,尤其是他家周四小姐原本就是个不饶人的性子,大家倒是挺乐意瞧见那周四小姐从高高在上的知府府上的小姐跌落下了神坛,落得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人,大家也就默契的没有再寻思这个事儿。
但现下细细的回想起来,就觉得怕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么一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