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刚刚林家来了人,想要面见大人。”
“……人呢?”
“就在衙门外面,不知大人可要见上一见?”
林通判闻言点了点头,看似无甚所谓,但面色却是好看了些许。
衙役松了口气儿,恭敬的退了下去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了一层。转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屋子一眼,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站在衙门口的三个人对比那衙门口的衙役着实是显眼了点儿,还好进去通禀的衙役大哥并没有让他们多等,就直接带着三个人进去了。
瑾宁看着那突然话少了起来的衙役大哥眨巴了几下眼睛。
衙役大哥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后衙,里面仍旧是刚刚的模样,只是林通判由原先的站着改为坐了下来,那瘫在地上的人却仍旧是被人堵着嘴,绑着手瘫倒在地上的模样。
林言逸对瘫在地上的六子很是熟悉,对方跟着自家父亲好些年头儿了,甚至在林通判身边儿的时间比着他出生的时间都要长一点儿,猛然之间落得这副模样,林言逸心里的滋味儿莫名。
“父亲。”
林言逸上上下下的扫了一圈儿林通判,发觉自家父亲除开情绪有些许的不对劲儿之外,
并没有什么其余的事情,顿时那苍白的小脸儿缓和了许多。
林通判对着林言逸摆了摆手:“你母亲那里如何?”
他压根儿就不需要问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书院的儿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缘故他想的明白,自然不会多说,转而问起了还在家等待消息的兰娘。
“母亲那边儿听到了谣言很是担忧父亲。”
林通判对着安静的站立在旁边儿的瑾宁主仆两个难得的有了个好脸儿点了点头,转过头拍了拍林言逸的肩膀:“告诉你母亲,为父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让她这几天关紧府门,莫要随意出去,你和你弟弟暂时先不要去书院了,为父过两天就回去。”
瑾宁安静的装作自己是个透明的背景板,并不是很想要插手自家姨夫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是,若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外人插手,说不得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反倒是会添乱吧。
事情发生了,具体什么情况,怕是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们想要帮忙,也得看当事人需要不需要。
就她姨夫这种当了好些年官儿的老油条,还真不能这般随随便便的就下台了。
瑾
宁对林通判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对他的能力还是很给予肯定的,所以当下她也不怎么担心,耳边虽然有林通判和林言逸的对话,不过这种对话她是不怎么过心的,飘飘忽忽的目光就落在了瘫倒在地上的六子身上。
六子的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显然先前是被人给收拾过了,嘴里堵着一块儿脏兮兮的抹布,躺倒在地上时不时的还要抽上几口冷气,眼睛似睁非睁的盯着地上的某一点有点儿放了空,若不是他身体偶尔下意识的抽、动一下,怕是都要让人以为这人是个已经断了气儿的人呢。
瑾宁看着看着就皱紧了眉头,转眼看了一眼那边儿还在交代着什么的父子俩,瑾宁缓缓的往六子那里凑近了些许,蹲下了身子。
翠羽瞪大了眼睛,小声的叫了一声“小姐!”,声音里满是妥妥的不赞同。
瑾宁回头对着翠羽招了招手,翠羽连忙小步子挪了过来:“小姐,”翠羽抬手往那边儿坐着的林通判身上指了指:“咱们好好的就行了。”别多管他们的闲事儿了不成么?
翠羽觉得自己只不过比着自家小姐大上几岁而已,却是硬生生的感觉自己为自家小姐已经操心的
老上了不少。
她家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是已经养成了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的习惯了,虽说翠羽冒着头皮发冷的感觉提醒了自家小姐,然而自家小姐却是好似啥都没有听见一般,那白乎乎的小手还对着自己一招一摇的。
翠羽心里叹了口气,小碎步的溜到了自家小姐的身边儿,也跟着凑近了自家小姐顿了下来,一双眼睛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那摊到在地的六子身边儿。
若不是自家小姐让自己过来的话,她定然是一眼都不会赏给地上的这位的。要说她翠羽最为厌恶什么样的人,她翠羽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卖主求荣的人。
甭管这事态发展的如何,原因是啥,只看着面前的这种场景,翠羽下意识的就给人家六子按了个并不咋让人喜欢的名声出来。
武断的就是这般干脆。
翠羽嫌弃的笑模样瑾宁尽皆的都在了眼里,捏了捏翠羽的手,瑾宁小声的在翠羽的耳边说道:“你瞧瞧他,这儿是不是有血迹?”
别看翠羽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好似半刻都安定不下来一般,但翠羽自小儿就跟着刘嬷嬷学了医术,年纪虽小,但一般的小病小痛的,她却是都能给看了。
自然学医术的,就没有对血腥不敏感的。
刚刚嫌弃人家的劲儿一上来,倒也没有细看,此时被自家小姐一指出来,翠羽立马感觉出来了。
抬手把六子的腰腹部位的衣服微微往上提了提,这下血腥味儿更加的浓了点儿。
翠羽小声的惊呼了一声看向自家小姐,同时随着这一小声的惊呼也把对面坐着的另个人的注意力给引了过来。
刚刚别看林通判一直在跟自家儿子说着话,可那边儿两个小丫头的情况他也不是看不见。
六子被绑着手,塞着嘴,倒也没有什么危险性,所以他倒也不介意那两个小姑娘凑近了些。
但现下……
林通判走了过来,瑾宁和翠羽赶忙站了起来给他让开了位置。
林通判顺势也跟着蹲在了瑾宁刚刚的位置,抬手一掀,顿时六子的外衣就被掀开了一半儿。
这林通判可不像是两个小姑娘那般客气动作轻轻柔柔的,而是直接就掀开了,已经稍稍结痂了的血迹顿时又一次崩了开来,血腥味儿瞬间浓重了起来。
林通判的面色阴了阴:“这是怎么弄的?”
六子被猛然之间拽开的衣服弄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额上的青筋往外直鼓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