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桩上,古若尘身体轻盈,动作如行云流水,但凤天歌能看出来他应付的有些吃力,避闪那些暗器的速度跟火候都只是将将,绝对称不上游刃有余。
旁侧,苏狐观察一阵后走到凤天歌身边,“这样的速度你没问题吧?”
凤天歌点头,“如果是这样的速度,应该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苏狐自信挺挺胸脯。
就在这时,夜倾池叫到了凤天歌的名字。
于是乎有句话凤天歌没来得及跟苏狐说……
站在梅花桩前,凤天歌提气,飞身跃起,“可以开始了。”
‘嗖—’
凤天歌音落之际,一股寒煞剑气呼啸而至。
就在她旋身躲避的刹那,又有三股剑气冲击而来!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比之前对待古若尘时更加让人猝不及防。
眼见足尖落到第十根梅花桩,寒意再度逼近!
凤天歌突然飞旋,犹如仙女般动作飘逸。
看着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个中凶险却只有凤天歌自己知道!
不到百根梅花桩,凤天歌旋身落地。
重来!
凤天歌走回到梅花桩前,轻盈身影落于桩上,抬手示意时眼底渐渐燃起火焰。
暗器速度相同,数量相同,庆幸的是落
点亦相同。
是以,凤天歌轻松通过前一百根梅花桩。
虽然后面两百根过的有些吃力,甚至可以用狼狈形容,但好在她坚持下来了。
余下九次,夜倾池总会在某一处突然发力,令凤天歌措手不及避无可避的掉到地上。
所有新生都能看出来夜倾池是故意的,尤其谢如萱,她一度以为夜倾池这样‘教训’凤天歌一定是在替她出气。
终于,在新生一次又一次惊呼中,凤天歌走下梅花桩。
“天歌!”古若尘见其脚步不稳,欲上前搀扶。
“我没事。”凤天歌不想让背后那道目光看到她一丝丝软弱,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她总有扳回这一局的时候。
而她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被夜倾池留在最后的苏狐。
“来吧!本大爷……”
事实证明凤天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苏狐前脚踩上梅花桩,数十柄短刃就跟下雨似狂飙过来,如果不是苏狐反应快,这会儿他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眼见苏狐连第二个梅花桩都没迈过去,凤天歌一时透心凉。
这是要完蛋的节奏。
梅花桩下面,苏狐爬起来时抖抖尘土,重回,“本大爷不怕你,来……”
第二步!
是
的,苏狐在左脚踏到第二个梅花桩上面时,数十柄短刃又是一通疾风骤雨般的突袭,然后苏狐就又掉下来了。
反反复复,有始无终到第三十个梅花桩时,苏狐已经整整摔到地上三十次。
“怎么办?”梅花桩外,古若尘担忧开口,再这么下去莫说四肢,苏狐脑袋都得摔出问题。
“贱人!”凤天歌美眸喷火,额角青筋一鼓一胀,“我们不能说话,否则苏狐只会更惨。”
一侧,君无殇也有些看不下去,“不如我们去找公孙总教习,毕竟苏狐是他徒弟!”
“没用的。”凤天歌都没好意思说,后山那位折磨苏狐的时候那也是不遗余力,搞不好他再跟夜倾池交流起经验,苏狐就别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苏狐左脚终于落到第七十七根梅花桩上!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再次摔倒的时候,他忽然不动了。
是的,就那么直挺挺站在梅花桩上,由着三柄短刃插向自己。
“他在干什么?”古若尘惊惧低吼。
“被暗器所伤者出局,亏得他能想到这种办法。”凤天歌无奈之余亦十分欣慰,这样总好过活活摔死。
倏然!
伴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原本刺向苏
狐的三柄短刃突然改变方向,并未射向苏狐,而是绕过他回旋到夜倾池手里!
练武场一片死寂,数息之后方有新生发出震骇呼声。
御剑!
谁能想到,看上去顶多大他们七八岁的夜倾池竟然能够利用真气御剑。
该是多么强大的内力,才可以让飞剑在空中自由改变方向!
他们这位新教习,果然不是普通人。
所有新生中,唯苏狐跟凤天歌没有被夜倾池这招震到,凤天歌不是第一次见识夜倾池的实力。
至于苏狐,有个当总教习的师傅,他什么变态的招数他没瞧过呢。
这会儿见夜倾池没有让自己受伤的意思,苏狐顿时有恃无恐,大步朝前迈。
他已经打定主意,你射暗器我就接,你不射暗器我就走,反正躲是肯定不躲了。
然后苏狐就发现,良心限制了他的想象。
夜倾池竟然以内力震动梅花桩,频频使他踩空。
于是这一天,苏狐用死一样痛过的经历领悟出一个道理。
得罪谁,都别得罪一个心胸狭窄武功又比自己高的男人……
三审之后,卫子轩的案子基本算是落下实锤。
缺的,只是独孤瑾签字画押。
按照刑部丁酉素来惯例,这种情况唯
有用刑。
没受过重刑的人可能不会明白,生不如死是一种什么体验。
阴暗潮湿的天牢最里面,有一处比戒律房更为残忍的地方,叫鹤室。
听起来很雅的名字,却是令所有犯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莫说犯人,哪怕是从天牢里呆上十多年的老狱卒每每都会绕过这个地方。
尤其是那道深暗幽黑色的木门,许是常年被鲜血浸染的缘故好似有了怨气,但凡看它一眼的人,都会哆嗦好一阵。
这时,那道木门突然发出‘吱呦’的声响。
随着木门被缓慢打开,两名长相凶狠,身材魁梧的狱卒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子从里面走出来。
乌黑肮脏到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青砖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两名狱卒拖着那具身子走到牢房,就跟扔条死狗似的把人朝里狠狠一抛便转身走了。
这时,不远处有狱卒带人进来,将人带到这间牢房后亦悄然退离。
“哥哥……”披着黑色斗笠的独孤柔怔怔看着牢房里那具血肉模糊的身子,不敢认。
她兄长就算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可好歹也是大齐堂堂殿前司指挥使!
谁能把他打成这样?谁敢!
狱卒一定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