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凤清犹豫。
“这件事我早就跟你提过,你也答应会想办法,现在怎么?”老夫人刚要拿起银筷的手撂下来,沉声开口。
“咳咳咳……”凤清为难之时,凤天歌急促咳嗽两声,歉意抬头,“不好意思,呛到了……对了,刚刚祖母说什么?让二弟到父亲的虎骑营?好事啊!”
原本老夫人正要发怒,却在听到凤天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缓了颜色,“你也觉得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自家人么,只要兵部下来文书,父亲就算再难也能把这件事促成,对吧父亲?”凤天歌看向凤清,样子很像是在替凤染修说话,“好在二叔跟兵部的人熟,想让兵部出个文书也不难,是吧二叔?”
老夫人终于在凤天歌生下之后的今天,看她有那么一丁丁顺眼。
凤炎脸色骤变,一时不知如何应声。
“大姐不会不知道与父亲相熟的谢大人已经被贬为侍郎,现在的兵部尚书是宋煜,宋煜才刚刚娶了秦洛衣。”凤雪瑶的意思是你救过秦洛衣,这事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凤天歌怔了怔,之后很惋惜的摇摇头,“当初独孤瑾没把秦洛衣推进水里就好了
。”
一句话,凤雪瑶傻了。
凤炎很少与老夫人说官场之事,这场饭局只是他诱着老夫人给凤清摆的鸿门宴。
谁能想到凤天歌只是几句话,就把火从大房烧了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人不明所以,冷冷问道。
凤炎欲解释,却被凤天歌抢了先,
“祖母可还记得当初被孙女从碧湖里救出来的秦洛衣?她现在是兵部尚书宋煜的妻子,为了二弟,我倒可以去求求她,但她能不能原谅妹妹跟指挥使大人那档子事儿我就不好说了。”
“凤天歌,你故意的!”凤雪瑶再沉稳也还是个孩子。
“瑶儿!”凤炎愠声开口。
老夫人听出来了,敢情现在是因为凤雪瑶的烂账,才连累她孙子没办法去虎骑营的?
“怎么这么巧,雪瑶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老夫人偏爱凤雪瑶,但要看跟谁比。
凤雪瑶委屈落泪,心里倒也认清祖母本性,这老东西就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自己。
“哎呀,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不能去虎骑营了么,没关系,我去哪里都一样。”凤染修根本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唇枪舌剑,只道大家是为了他的事闹的不开心。
凤天歌没
再说话,只夹了道菜到凤清碗里。
父女间意味深长的对视让凤清了然一笑,亦让对面二房吃了哑巴亏……
幽市,醉仙楼。
秦洛衣嫁到宋府的第二日,独孤柔找到了秦淳。
除了恭喜,她还送了一份大礼。
看着桌上那张自己亲笔写下的谋逆书信,秦淳脸色骤凝。
“本宫怎么都没想到,独孤艳一死,我在北冥渊眼里竟然会变得一文不值。”独孤柔今日是来求人,态度自然卑微。
秦淳冷然坐在桌边,沉默不语。
“如今独孤府里除了本宫那个不争气的大哥,已经无人可用……宫里的人又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我这是被逼到绝路了。”独孤柔苦笑,“如果侯爷能替本宫绝处逢生,本宫便将这张书信还给侯爷。”
“当真?”秦淳伸手时,独孤柔叩住书信。
见独孤柔眼中有乞求之意,秦淳深吁口气,“路不是没有,要看侧妃有没有胆量走。”
“事到如今本宫还有别的选择吗?”独孤柔惨淡抿唇,决绝道。
秦淳想了片刻,“侧妃想靠自己翻身几乎不可能,而且就算得到太子妃的位子,以后路也未必就是坦途。”
独孤柔当然明白这个道
理,否则她也不会来找秦淳。
“本侯以为,想要在皇宫里站住脚,侧妃倚重的不该是太子,而是……”秦淳眸色微暗,闪出异光,“皇长孙。”
独孤柔以为秦淳能有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尔尔。
看出独孤柔眼中失望,秦淳继续道,“单有皇长孙并不够,还要有足以能扶植皇长孙在朝堂上立足的重臣。”
独孤柔似是顿悟,但又不确定的看向秦淳,“侯爷所说的重臣……是你?”
“本侯乃四侯之首,麾下拥兵整个大齐兵力的五分之一,这样的身份应该可以胜任。”秦淳自荐道。
独孤柔是聪明人,一念就明白了秦淳意图,“侯爷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呵,侧妃也不想想,以本侯的年纪能不能看到皇长孙长大成人都是问题。”秦淳渐缓的表情骤然严肃,“本侯此生之愿便是以大齐之力完成一统,纵有生之年不能完成,也希望在九泉之下能看到那一日。”
见独孤柔犹豫,秦淳瞄了眼桌上书信,“若侧妃同意让未来的皇长孙拜本侯为师,本侯便将这封书信留在侧妃手里,以保侧妃之忧。”
秦淳表现出足够诚意,独孤柔亦没有更好的路
可以选择,二人一拍即和。
接下来的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独孤柔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诞下一位皇长孙……
自白玉霜离开之后,皇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却是激流暗涌。
最值得注意的是,黄青死了。
青玖门门主变成了一个女人,叫妖月。
没有人知道黄青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当妖月出现在鱼市之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一间锡品铺子,所有锡品首饰与媚锡坊一模一样,价格低出三成。
富庶民居的宅院里,苏狐以手抵腮作思考状。
媚娘进来时,嫣然一笑,“公子想出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苏狐狐疑看向媚娘,视线落在媚娘手里的汤药时,本能想跑。
但没跑成。
且将苏狐绑在椅子上之后,媚娘端着汤药走过来,单手叩住苏狐下颚,直接把汤药灌进去,“青玖门公然对付媚锡坊,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才是。”
“咳咳……这种事归咱们管?那要南无馆干什么吃的。”苏狐狂咳两声,“媚姨,你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喝?”
“不能。”媚娘将瓷碗搁到桌边,解开苏狐,“也是,我倒要看看南无馆能罩媚锡坊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