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震动作一顿，赔笑道：“是奴才该死，手脚没个轻重的打扰了太后娘娘念经！请娘娘恕罪！”
嘴上那么说，可是他手中的动作却是并未停住，直接将手中的蒲团放下后，便恭顺的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你是皇帝的人，哀家可不敢动你！”
太后眼见封玄明已经掀起外袍，一副打算跪下的样子，皱了皱眉，手微微抬起。
封玄明挑了挑眉，看着太后服软的模样，立刻伸手，将人搀扶起来：“母后让人在门口拦着儿臣，是因为儿臣刚刚先去了贵妃的宫里面？”
“贵妃贵妃，虽是贵，但也是妃！”太后想起颜如桦的性子，就皱眉：“哀家看着她这些天闹小脾气的样子，实在是厌烦的很！真当旁人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的哭天抹泪，是为了什么。”
顿了顿，她睨了一眼皇帝：“你刚刚过去，只怕也是因为颜如玉的事情过去的吧？”
封玄明笑了笑：“颜如桦毕竟是早早的就跟了儿臣的，儿臣自然要待她好一些！只是若是她在母后处不敬，母后也要罚她！不必看儿臣的面子！”
太后嘲讽的扬了扬唇，并没有再说颜如桦
，只是将话题转到了颜如玉的身上：“你来，是想要问哀家为何都不和你说一下，就将人送出去？”
封玄明笑着送上了一杯茶：“儿臣知道，母后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儿臣！只是儿臣担心若是不知晓原因，之后会不会乱了母后的计划——”
絮絮叨叨的话说到一半，在太后面无表情的目光下，封玄明双手一摊，老老实实道：“儿臣的确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颜如玉去长公主府，难道您不担心颜家和封月华联手吗？”
看着他老老实实的交代，太后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你当真以为封月华的能力足够到她能管理封地那么多年不出岔子？”
“母后的意思是——”
“她的父皇给她留下的，可不止是那些私兵！”太后将一个小小的纸条递交到封玄明的手上，语气微冷：“这可是连你父皇都不知晓的事情！”
封玄明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心中一惊：“青州洛家原本——是要给姑母掌管的？”
“你的那位皇祖父，早就对洛家动手了，只是动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太后微微眯起苍老的眼，语气微凉：“只是
哀家觉得，洛家动荡的原因，应当就是因为这事，只不过最后被洛家正主又拿了回去！但那里面应当还有一部分你皇祖父的势力在！”
封玄明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理解：“母后，朕不明白！就姑母的性子，皇祖父怎么会那么看重她？”
简直就是头脑简单心胸又狭窄的废物，这样的人，别说是立皇太女了，就是给私兵都很过了。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宠爱？
“此事，哀家不知，你父皇也不知，就是他也不知道！”
太后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封玄明心里清楚：“那母后将人颜如玉派过去，是希望颜家和姑母敌对上，然后让暗中帮衬着姑母的人都出来？”
“是与不是，咱们就等着看吧！”太后又重新转动了手中的佛串，漫不经心道：“哀家寿诞的那一日，宫中只怕是要大乱！”
封玄明闻言，立刻就笑了：“母后放心，朕回去就重新安排，定不会错过任何事情！”
“还有颜如桦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太后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能换就换了吧！哀家瞧着，她现在的身子是已经亏损了，大夏日的，一点冰镇的
东西都不能碰！她戴上这么多年，估摸着就算是不用药了，她也很难有孕了！何必再去继续折磨她？她那身子骨一不舒服，就在后宫到处闹腾，哀家看着就烦！”
况，这数年的每个月的月事那几日，看着她疼的打滚的模样，她也瞧不下去了。
“母后心善！”封玄明笑着应了一声：“只是那镯子，朕和她提了几次要换，她都不肯！若是贸然换了下去，只怕她也会起疑！”
起疑?
太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可不信，颜家那老匹夫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若是真的看不出来，他们当初偷偷摸摸带入到后宫的大夫，去查了颜如桦的身子之后，为何是一切安好？
“太师定然是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送颜如玉进宫？”封玄明半眯黑瞳，想起颜家的举动，冷嗤了一声：“他们还真当朕还是当皇子的时候那般，什么都能拿来威胁朕？”
太后也想起了当初颜家给他下药，害的他不得不和颜如桦发生了关系，虽当时没有进府，但那等的丑事，也让他的颜面大损。
“当初——”太后想起当初的事情，有几分愧疚的看着封玄明：“
当初是哀家连累了皇帝！”
“母后当初和王叔接触，也只是想要庇护儿子的周全！毕竟当初父皇，是那么宠——”看着太后的眼神阴郁了下来，封玄明的话锋一转：“只是没想到此事竟然会被太师知道！”
不过就算是不知道，当初他查到了自己被陷害的证据，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揭露出来！
以父皇当初对那个女人的宠爱，定是巴不得他身上有丑事发生，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讨回公道？
“说起来，当初帮衬你查证的，还是阿奕，是不是？”太后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哀家记得，当初阿奕为了给你找证据，可是直接闯入到了太师，最后还是太师的弟弟将他保住送了出来的！”
“是！”封玄明也想起了当初封玄奕为他两肋插刀的模样，脸上倒是因为回忆，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转瞬即逝。
因为这个转瞬即逝的真心笑容，太后微微一楞，指腹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佛珠，好半响的，才疲惫的合上了双眼：“哀家累了！”
封玄明闻言，立刻起身：“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