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霜听到她这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她当然知道黄宣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让她去试探他?
“不是那种问题!”小七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事情,又有一股后背发凉的感觉:“奴婢刚刚在客栈里面遇到了吴秀蓝,本来是想要看看,吴秀蓝会去京中哪些地方,所以就在门口等着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奴婢就闻到了剧毒的味道,但是最后走出来的却是那位黄公子!”
黄宣?
“你是说,黄宣给吴秀蓝下毒?”洛锦霜放下手中的医书,有点感兴趣了。
小七摇了摇头:“奴婢觉得,是吴秀蓝给黄宣下了毒,但最后却是黄宣走了出来!”
她的鼻子在主子的教导下,对药物也很敏感,刚刚和吴秀蓝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就是因为闻到了,所以才会想着要留下来看看,吴秀蓝后面要去哪里。
洛锦霜慢慢的眯起黑瞳,这个时候,她的目光落在小七手中的账册上,突然神色一禀:“账册你打开过没有?”
小七点了点头。
黄宣那么奇怪,送给自家姑娘的东西她自然是要查看一番,才敢给姑娘的。
洛锦霜却是脸色一变,立刻上前高喝一声:“九两!”
九两应声而入,就看到小七脸色突然涨紫,猛的吐出一口毒血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九两迅速的接住晕倒的小七,脸色惊骇:“主子,这——”
洛锦霜却是顾不得解释,迅速的拿出银针在小七的身上扎了几针之后,随即吩咐九两:“将小七送到师兄那边去!”
九两应声,抱着小七就匆匆的往外面去。
洛锦霜却是慢了一步,看着守在外面的护卫:“你们没有没有触碰过账本?”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将账本用布包裹起来之后,看着他们几人道:“今天当值的都随我去药炉!”
几个人不明所以,自然是都跟上。
一行人匆匆的赶到药炉的时候,符溢已经开了药方,正让差不多已经可以走动的小八熬药。
“怎么回事?小七怎么会中毒?”
符溢看到洛锦霜,手习惯性的伸出,打算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洛锦霜见状,立刻避开:“师兄,这个就是让小七中毒的东西!”
符溢回神,看着她打开油纸之后,里面露出的账本,有些疑惑:“是在账本里面?”
洛锦霜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个护卫:“师兄你给他们看看,我担心他们也中了
毒!”
说完便匆匆的往里屋去。
“醒了吗?”
洛锦霜走到床边,看着面色发白的小七,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九两点了点头:“在中途的时候醒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说了一个墨字,然后就又晕了过去了!”
一旁的小八红着眼眶一瘸一拐的过来:“姑娘,药熬好了,可是能喂进去吗?”
“不用喂!”洛锦霜摇了摇头,看向手中的账本,突然伸手便要打开,却被九两拦住。
“主子,这东西有问题,碰不得!”
洛锦霜却是挥开她的手:“无碍,毒在这里面,解药应该也在这里面!”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小八道:“你再去弄一个木桶过来,将里面倒入半桶的热水后,再将这药汁直接倒进去!”
“药浴?”
洛锦霜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九两:“你也去帮她!”
见九两犹豫,她便淡声道:“无妨,这个是对我的试探!黄宣还需要我帮他恢复声音,自然不会对我下狠手!况且师兄也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九两依旧犹豫,一旁的小八却是拉了她一把,小声嘀咕:“咱们快一些,将姑娘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再来一个人守着!老是僵持着,一会小七耽误了,姑
娘一着急,出了岔子怎么办?”
九两觉得她说的话在理,立刻就跟着她去准备了。
洛锦霜等到两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低头闻了闻这账本,封面没有问题。
打开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突然在一个名字上,她的手顿了顿。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似乎是……齐氏的养父母家的弟弟?
她记得,这一位似乎是在永安王府某一处庄子上当管家的。
封安宁在背后买下两个布庄,也是通过他来的。
眼前的这个账本,似乎就是那个庄子的账本,里面却着重的写了这个男人的开销。
其中一个字,着重做了标记:赌。
而这个字的墨,也正是带了毒。
“如何?”符溢将外面的三个护卫都诊断了一番,确定他们都没有问题后,立刻到了后屋,看着洛锦霜眯着眼看着手中的账册失神,顿时就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解药找到了!”洛锦霜直接将手中的那一页纸撕下来,看着符溢便道:“师兄,你有带药蜡吗?”
所谓的药蜡,是药王谷在储存药丸的时候会用的一种蜡纸。
为了避免影响药效,这种纸都经过特殊处理,而且每年都会产出好多,一年一年的累积之后,
这些纸上都带了药性。
“没有!”符溢拧眉摇头:“将这些东西带出来,都需要经过老头子的同意,之前——药王谷不是失窃过?后来这些东西都不许带出来了!”
洛锦霜叹了口气:“这一页便是药王谷的药蜡做的!只是上面的药味被这一丁点带毒的墨给混淆了!”
这个东西,应该是用来算计她的!
黄宣想必是想要通过这些来试探她在药王谷到底能接触到什么地步的医术。
谁知道小七会因为嗅觉灵敏,察觉到问题,先中毒。
“王妃,吴秀蓝来了!”
突然,护卫在门口扬声道:“王爷在药炉的门口和吴秀蓝碰上了!”
洛锦霜拧了拧眉,暂时先不管外面的事情,看着若有所思的符溢便道:“师兄,先将这纸处理了,然后给小七解毒!”
如果将药蜡提炼出来入药的事情,符溢做过了很多次,自然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拿着那张纸的时候,目光落在上面所记录的东西上,微微眯眼:“这个东西若是毁了,你拿什么去向封玄奕证明,你说的事情是真的?”
黄宣既然敢把这个东西给她,就意味着他一定留有后手。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封玄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