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已经很多年没响过了。
大夏成立之初,开国皇帝夏高帝因为出身寒门,对民间百姓更爱护。
他感慨民间百姓若是遇到贪官污吏,便会求告无门,便在午门之外,设立了登闻鼓。
凡是有重大冤情之人,都可以敲登闻鼓鸣冤。
但也为了避免有人故意乱敲,凡是敲鼓之人,都要滚钢钉,才能见到皇帝。
夏仁帝登基之前,登闻鼓只响过三次,一次杀了一个王爷,一次贬责了一个将军,还有一次,斩杀了后宫的贵妃。
夏仁帝自从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御下严格,所以大夏也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所以这登闻鼓,居然就成了“摆设”。
唯一一次被敲响,是一个王妃因为侧妃的挑衅失去了理智,来求夏仁帝下旨和离。
今日忽然响起,让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鼓声特别急迫,可见求伸冤的人是有无数冤屈无处说。
“去看看。”
夏仁帝的话被打断,自然也就说不下去。
因为登闻鼓的事情更重要。
黄公公得了命,便亲自小跑出去查看。
没过多久,他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启禀陛下,是,是,是秦岩嫡女,秦星歌!”
夏仁帝的脸直接黑了。
不悦的眼神砸在了风夜北身上。
风夜北也是一头雾水。
他可是吩咐了暗卫好生看着秦星歌。
如果秦星歌不是隐世高手,那就不可能走出她自己的院子,更不会离开王府。
他甚至怀疑是黄公公年纪大了,已经开始花眼了。
“黄公公,你真的没看错?”
黄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说道。
“奴才看的真真的,有三个人。”
“一个是秦小姐,旁边的的她的丫鬟,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婆子。”
有官员说道。
“陛下,说不定是来为秦岩求情的,不见也罢。”
“她来求情,秦岩也不可能逍遥法外,无非就是今天处斩或者明日处斩的区别。”
“这种蛀虫,多活一天都是对律法的亵渎!”
夏仁帝摆摆手,让那些人闭嘴。
他看着黄公公,语气都冷淡了很多,“问过了吗?所求何事?”
黄公公可是宫里面的老人,这次去自然要问清楚讲明白。
“启禀陛下,秦小姐说,并不是为了秦岩敲登闻鼓。”
他缓了两口气,继续说道。
“秦小姐说……”
他迟疑了下,又看向风夜北。
风夜北很是头疼,“黄公公,你有话就说,不用瞻前顾后的。”
不然大家还以为秦星歌此次前来,是他的意思呢。
他可以背黑锅,但不能让云沧鸾误会。
毕竟,他不想打地铺,也不想泡冷水澡。
黄公公一咬牙,才低头继续。
“秦小姐说,是要状告战王妃云沧鸾!”
“什么?”
风夜北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云沧鸾对秦星歌的确可以说是不客气,但那些事情,都是秦星歌自取其辱。
若是秦星歌因为那些事情敲登闻鼓,结果只能是跟秦岩一起去菜市场问斩。
他冷笑一声,“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王妃如何得罪了她。”
一群大臣都是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内宅阴私也要搬到朝堂来?
这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不是听小曲八卦的茶楼!
礼部尚书忽然说道,:“陛下,既然敲了登闻鼓,就该按照步骤进行。”
顿了顿,他还强调了一句。
“陛下,礼不可废。”
夏仁帝皱皱眉,这件事,的确是很荒谬。
当然,他生气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生气风夜北明明有大将风范,有承担大夏的能力,却管理不好一个后宅!
“准奏!”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
即便是干站着等着,也没人敢说话,甚至动一下都不敢。
直到是有两个嬷嬷拖着秦星歌进了朝堂,撕破了朝堂之内严肃静谧的气氛,众人才长长地舒口气。
“参见陛,陛下。”
秦星歌来敲登闻鼓,穿了一身白衣,因为滚过钢钉,身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也有一些血污,嘴唇泛白,脸色蜡黄,摇摇欲坠。
可声音还算是清晰。
甚至为了能快点说清楚,她强忍着疼痛,跪行上前。
“陛下,战王妃,战王妃欺君罔上,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