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摇摇头,“那天,奴婢几度昏厥。”
言外之意,并不清楚翠柳到底做没做过伤害王凡的事情。
云沧鸾倒也不着急,又让温复齐叫了海叔过来。
海叔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得了云沧鸾的命令,就赶紧小跑过来,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听到云沧鸾的问题,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王妃,当时王凡是被两个御林军押送出宫,老奴跟赵嬷嬷等人就在宫门口等着。”
“老奴记得,当天是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之内还放了软垫以及金疮药。”
云沧鸾蹙眉,“金疮药?”
“是,是老奴亲自给王凡上药,那金疮药是王爷上次给老奴的,老奴自己都没有舍得用过。”
云沧鸾点点头,收起了心里的疑惑,“继续说。”
“王凡当时还安慰老奴,说他没事。翠柳就一直哭,说他是个傻子,还帮他擦了擦满是泥土的脸。”
说着,海叔还叹息一声。
“谁曾想,到了王府没多久,王凡便去了。”
云沧鸾按照他的说法,在脑中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赵嬷嬷是风夜北的乳母,在府内地位超然,这些年王凡也跟在风夜北身边,更是无数人巴结的对象。
当时虽然是被夏仁帝责罚,但也只是打板子而已,只要是王凡不死,以后还是风夜北身边的得力干将。
云沧鸾再次问道,“王凡出宫的时候,你们在宫门口,可听到了什么消息?”
海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有些记忆断层了。
当时都担心王凡的身体,谁还会注意宫门口其他的动静呢?
“老奴倒是记得。”
赵嬷嬷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道。
“当时老奴看王凡的衣服都被血水染红了,心疼不已,便发了疯,要跟那两个御林军拼命。”
说到这个,她还满面愧疚,“老奴当时,实在是给王府丢脸了。”
云沧鸾觉得,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重伤无动于衷,才有问题。
“赵嬷嬷,这件事不怪你,放心,若我下次进宫,会代替你给那两个御林军道歉。”
赵嬷嬷赶紧福福身,“多谢王妃。”
她随后,继续说道,“老奴当时的确是有点疯癫,那两位大人也生气,告诫老奴不许闹事。”
“他们还说,说陛下已经下圣旨,为王爷跟王妃赐婚,让老奴最好赶紧滚。”
赵嬷嬷还叹息一声,“当时若不是翠柳扶着老奴,老奴就被推到在地了。”
“所以,翠柳也听到了那两个御林军的话?”
赵嬷嬷被问的有些发愣,愣了片刻才点头,“是。”
云沧鸾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再次将他们说的话都过了一遍。
翠柳是帮王凡擦脸的。
擦脸,脸……
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如果借助擦脸的功夫,赛一个毒药给王凡,倒是不容易引起注意。
但……
云沧鸾还有一点想不通。
当时赐婚的圣旨下了,会让柳眉嫣心中怨恨,可翠柳不过只是一个丫鬟,这些时日观察起来,也只是个没主意的。
难不成,她在藏拙?
其实,她才是柳眉嫣身边的智囊,手段狠辣,算计万千?
海叔点点头,“翠柳倒是个好孩子,回到府内就求了县主找大夫,县主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亲自照看王凡一会儿。”
云沧鸾的脑中顿时闪过了一抹灵光,忽然问道,“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让县主照顾一个护卫?”
赵嬷嬷面露尴尬,“是老奴,晕倒了。”
云沧鸾瞬间了然。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早就怀疑柳眉嫣,却是没有证据。
如今虽然证据也不充分,可时间链清晰了,寻找证据也简单了很多。
海叔还感慨了一句,“县主为人倒是温和,平日还会给我们这些下人分发青稞糕。”
说起青稞糕这个东西,她在军营的时候倒是尝过一口。
里面不只是青稞,还有一些西北特产,加在一起,虽然算不上好吃,但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回忆。
特别是在西北呆过的人,更容易引起共鸣。
都是西北……
真有这么巧合吗?
“齐叔!”
她起身打开门,“蘅芜苑的账本,送出来了吗?”
温复齐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弯腰行礼,“暂时还没有。”
“蘅芜苑的支出,还能在什么地方查证?”
海叔当即说道,“启禀王妃,我们王府还有一本账册,在暗卫手中。”
云沧鸾:“……”要不要这么虐,得亲自去找风夜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