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鸾接着说道,“接到赐婚圣旨之后,我便被父亲接回丞相府,并未见过王凡。”
她上前一步,认真又坦诚。
“这些事情,全都在皇宫内务府记录册上,若是嬷嬷不信,大可以求王爷带你去看。”
“当然了,你若只是想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
“毕竟,真凶正在看你的笑话。”
“他嘲笑你没有脑子,嘲笑你活该丧子!”
她说一句,赵嬷嬷的脸便白一分。
说到最后,赵嬷嬷已经泪流满面,眼底的恨意也已经消散,只留下压抑的呜咽声。
云沧鸾说完,看向了谢枕玉。
“谢大人,赵嬷嬷状告我杀了王凡之事,可以宣判了吧?”
谢枕玉这才从这一连窜的反转之中回过神来,当即一拍惊堂木。
“赵嬷嬷诬告战王妃,战王妃无罪,因赵嬷嬷乃是王府死契,此人交予战王府自行处置,退堂!”
周围百姓们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便纷纷散开。
不过,议论声还是不断传来。
“这么说,咱们这陛下没有仗杀小厮?”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当今陛下。”
“说不定是可恶的南疆人。”
“唉,这些年,南疆总是给咱们下毒,真是可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死绝啊。”
“希望赶紧抓到凶手,不然我觉得咱们晚上都睡不好了。”
“可不是吗,总想着这凶手会来咱们身边陷害咱们。”
“只有我觉得,战王妃没有像是传闻之中那么不堪吗?”
“她居然真的会医术呢。”
……
声音渐行渐远。
没过多久,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危机解决,但是云沧鸾觉得,这一次没有赢家。
她轻叹一声,再次看向谢枕玉,“小谢,这次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
谢枕玉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帮上忙。”
刚才他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影响到表嫂发挥。
这个时候,他其实有点同情风夜北的。
以后吵架,绝对不是表嫂的对手。
啧啧,吵架吵不过,打还不舍得。
表哥以后的生活,还真是……水深火热啊。
云沧鸾又看向身边的风夜北,“王爷,走吧?”
风夜北点点头。
今日的事情,有很多因素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接下来,必须要好好复盘,免得引发其他问题。
“等等!”
赵嬷嬷刚才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如今,就像是忽然想通了一样,人也精神了一些。
她起身,跪行上前,抱住了云沧鸾的双腿。
云沧鸾:“?”
“你若是还想找我报仇,我不会再留情。”她的手中瞬间多了三根银针,足够自保。
赵嬷嬷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老奴哪里还有脸寻王妃报仇。”
说着,她还真的放开了云沧鸾。
只是在云沧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居然对着云沧鸾,“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云沧鸾:“?”
赵嬷嬷哽咽着说道,“老奴有眼无珠,错怪了王妃,还惹下了无数麻烦,老奴,罪该万死!”
“老奴不敢奢求王妃的原谅,只希望王妃消消气,莫要因为此事,伤了身子。”
云沧鸾:“……”
之前赵嬷嬷苦大仇深,见了她恨不得撕碎了她。
如今又如此谦卑。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知道说点什么。
风夜北到底是不忍心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年的嬷嬷,抬手想将她搀扶起来。
可赵嬷嬷居然不起身。
她抬眸看着云沧鸾,捂住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能正常说话。
“王妃,老奴本该以死来谢罪,只是真正的凶手还没找到,老奴死不瞑目。”
云沧鸾这才明白过来。
赵嬷嬷若只是在王府内作妖,一切不足为外人道,风夜北还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她一命。
但如今闹到公堂,众人皆知。
若她不死,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污蔑王妃?
“你想让我为你求情,免你一死?”
她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在死亡面前,胆怯不丢人。
赵嬷嬷再次磕头,“老奴本来无脸求王妃什么,可还是希望,王妃能看在王凡也曾经为王爷出生入死的份上,求您,查清凶手!”
“凶手伏法之后,老奴愿意,自裁谢罪!”
说完,额头几乎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再抬头,她的额头,已经青紫。
“在此期间,老奴愿意为王妃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也许是担心云沧鸾不相信,她立刻看向棺材。
“老奴愿意对着王凡起誓,若老奴有半句虚假,就让王凡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