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京兆尹衙门的鼓声密集。
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衙役
出于职业习惯,在听到鸣冤鼓响声的时候,下意识喊道。
“大人,有人喊冤!”
等他喊完,身边没有出现其他衙役跑步声的时候,忽然愣了下。
随后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好家伙,天黑如墨!
这大半夜谁会来敲鸣冤鼓啊。
神经病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做梦了,肯定是做梦了。
最近不是跟着谢大人调查细作,就是调查命案,两套腿都快跑细了。
累坏了。
做噩梦也正常。
他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打盹。
忽然!
鸣冤鼓再次“砰砰砰”地响起来。
他立刻精神了。
随后捏了下自己的手腕。
疼!
好家伙,不是做梦!
“快快快,叫大人起来,真的有人鸣冤!”
……
谢枕玉最近基本是倒头就睡。
目前他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继续调查那个在军营外山上重伤他的那个人,二是调查南疆细作情况。
所以基本是郊外城内来回跑,千里马都跑的歇菜了,他更是累的瘦了好几斤,黑了好几个度,亲娘都快不认识他了。
而且因为要蹲点,昨晚就一晚上没睡,今天又在城里面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睡一觉了,就又被人叫起来。
睁开惺忪睡眼的那一刻,他抬手就想杀人。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之年杀气最重的一次。
衙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有点“松动”,立刻喊道。
“大人,有人敲鸣冤鼓。”
谢枕玉一脸的怒气瞬间没了。
“大半夜来敲鼓,估计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去将人请进来。”
“是!”
衙役走后,谢枕玉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一是为了让自己精神点。
二是因为,他的确是有点该打。
等到明天早上再审案子不行吗?
唉,这该死的责任心啊!
他打着哈欠穿好了官服,快步就走到了前堂。
敲鼓的人已经跪在了下面,他拍了拍惊堂木,“下跪何人,为何深夜鸣鼓?”
赵嬷嬷跪着的时候,依旧在哭,身体一抖一抖的,极为可怜。
听到谢枕玉的询问,她哑着嗓子开口。
“回禀大人,奴婢王赵氏,前些日子,儿子不幸去世,奴婢便将儿子埋葬,没想到杀害我儿子的仇人,不但不忏悔,居然还挖坟抛尸,求大人做主啊!”
谢枕玉皱皱眉,天底下,还有这么可恶的人?
“既然如此,说出那人的姓名,本官派人去拿!”
赵嬷嬷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里泪水不断,远远看去,倒像是流了血泪一样。
那一瞬家,谢枕玉忽然觉得她有点面熟,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云沧鸾!”
赵嬷嬷紧咬着牙,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渗出来。
似乎想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生吞入腹一样。
听到了这名字,谢枕玉猛地起身。
“什么?”
什么玩意?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认真地看了看赵嬷嬷。
从前他去王府,在风夜北身边能自由出入的,此人便是其一。
“赵嬷嬷?”
他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然后,大脑瞬间再次当机。
表哥家是被炸了吗?
集体发疯?
一个奴婢,来告王妃?
他不理解。
“奴婢知道大人素有青天之称,还请大人为奴婢做主,将奴婢的儿子寻回,求您了!”
赵嬷嬷的嗓子沙哑,却还是用尽力气高声大喊。
谢枕玉:“……”要不刀给你,你杀了我吧。
“此事……”
他实在是为难啊!
周围的衙役也看出来点什么,都朝着他看过来,等他一声令下。
谢枕玉:“……”其实大可不必啊!
也许是太慌乱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办法。
但他知道。
关系到战王府,必须要慎重。
而且赵嬷嬷的儿子还是被陛下赐死,非同小可。
关键是,现在的陛下,对表哥表嫂终于有了好脸色,可不能在他这里掉链子。
思来想去,他抿抿唇,看向赵嬷嬷。
“你也知道,你要告的人身份特殊,本官即便是想帮你,也要等到明日,求见王爷才行。”
赵嬷嬷跪行上前,“大人,奴婢能等,可是奴婢的儿子不能等啊,他已经死了!难不成,要被挫骨扬灰,你们才满意吗?”
谢枕玉的头都大了。
“这样,本官先让人去给王爷送信,你暂且等一等,如何?”
赵嬷嬷哭着摇头,“大人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云沧鸾再伤害我儿子一次吗?”
“如果大人包庇罪犯,奴婢今日就死在这里,奴婢倒要看看,这一身鲜血,能不能换回天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