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跪在地上,“医者仁心,能救人就救,救不了也不打诳语,即便是到了陛下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风禹西还想发火,却被沈皇后拦住。
沈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凛,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你可敢跟本宫去面圣?”
风禹西一惊,“母后……”
沈皇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叶辛夷赶紧叩首,“只是去实话实说,为何不敢?”
“好!”沈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你先去殿外等本宫。”
叶辛夷当即起身,带着叶灵梧离开。
风禹西有些着急,眉头都差点拧成了“川”字。
“母后,若是行差就错,父皇就……”
“阿城,云沧鸾即便不受宠,可也是云相的女儿。”
风禹西忽然明白过来。
有这层血缘关系在,云相最终站在谁身后,还很难说。
加上最近丞相夫人被自家婆母缠的门都出不了,更难以入宫献计献策。
再说皇宫内,本来形势大好,只等太后清醒,他便可让风夜北消失。
可太后病情反而更严重了,父皇震怒之下,他定会被牵连。
到时候,风夜北再上奏说他好大喜功,伤害太后,他在父皇心里的好感只怕会降为零。
反而风夜北跟云沧鸾没参与治疗,可能会逃过一劫。
所以,他跟母后,才是死地求生,没得选择。
“母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嬷嬷去水井……”
“阿城,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沈皇后的神色严肃,不许他再说此事。
风禹西垂眸,心里面也是一团乱。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眼神慢慢地坚定起来,“母后,我跟您一起去。”
……
云沧鸾还在睡梦之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紧接着晃动了一下。
她立刻警惕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而且还躺在床上!
身边的狗男人,正一脸冷淡地看着她。
“你……”
“别说话!”男人的语气严肃,眼底闪着一抹寒意。
云沧鸾愣了下,仔细闻了闻。
狗男人身上,似乎有血腥气!
他这几天就让她每日捣药,他自己不见人影。
到底去干什么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尖锐的争吵声。
“呵,本宫的翊坤宫,倒成了你们撒野的地方了?”
宸妃的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
云沧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后尽量避免跟恶婆婆吵架。
“启禀娘娘,陛下请战王爷跟王妃去慈宁宫。”
听到这护卫的声音,风夜北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些。
云沧鸾更是狐疑,狗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陛下为何要让夜北过去?”
“娘娘,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岂敢过问陛下的事情。”
宸妃的语气不悦,“那本宫若是陪着一起可行?”
“这……”护卫犹豫了。
听到这,风夜北翻身而起,利落地换了一件外衣。
云沧鸾盘腿坐在床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看来你说的演一场戏,已经演完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量这狗男人。
虽然不知道是他受伤了,还是他打伤了别人沾惹了血腥气,但过程一定不顺利。
“看你这样子,差点演砸了?”
“难怪刚才有人闯进来要找你,你这么紧张。”
“我知道了!”云沧鸾的眸光一闪,顿时来了气,“就是你将我从药房里弄到这里来的!是不是故意让人误会,我昨晚跟你一起住的?好为你自己开脱?”
风夜北系着盘扣的手微微一顿。
他的确没想到,这死女人每日不出门,还能这么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所在。
但他不能承认。
否则死女人知道他刚才的确是有求于她,那尾巴不得翘上天!
“没听到吗?父皇要召见我们,本王只是嫌弃你在药房里邋里邋遢,脏了父皇的眼。”
说着,还指了指一边的新衣,“穿这身。”
云沧鸾看了看屏风上扔着的女子衣服,那素净的米色,有点像柳眉嫣的风格。
她顿时有点膈应,“我才不穿别人的衣服,我这件就挺好!”
风夜北气的后槽牙都有点疼。
他连续几晚都在追查真凶,这衣服还是他抽时间去内务府要的。
合她身的也就这一件,她还挑剔上了。
“爱穿不穿!”他的脸拉的老长,语气极为恶劣。
云沧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随后简单洗漱了一下。
本来想直接出去,可鬼使神差地又拽下了屏风上的衣服。
这衣服……并无任何被人穿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