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眉眼间瞬间流淌开一抹喜悦,唇角似笑非笑,“哦?是吗?”
“我竟不知……”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胳膊上的软肉就被只素手用力一捏!
裴西洲挑眉,看向始作俑者。
南知意一度心虚的不敢和裴西洲对视,嘴角讪讪,“还算不上男朋友,只是在交往而已,后续能不能在一起都说不定……”
刹那间,裴西洲深瞳内的温度凉了几分。
南知意说到这个地步,尾音自觉的弱下去。
脊背渗出寒意,战栗着攀爬上来,她都不敢再去看男人的神色,只一径害羞的叱李丹。
“丹丹,你不要瞎说,我哥哥听到了会误会……”
李丹自知理亏,连忙捂了捂嘴巴。
裴西洲听到这里,神色冷了几分,对李丹说道:“李医生家住哪里,我让助理送你。”
甚至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南知意命令,“我在车里等你。”
说完转身离去,留给两人一道颀长的背影,以及残留在空气中莫名的怒气。
南知意;"……"
深知男人因为她对恋情的遮掩而生气,她苦恼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为一会该怎么哄他而发愁。
李丹见状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知道你大哥不知道你的男朋友。”
“还行,反正……他迟早会知道。”
南知意讪讪。
因为这个男朋友就是眼前这个生闷气的人呀。
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被李丹知道。
李丹,“一般的哥哥知道妹妹谈恋爱都会接受不了。”
她在南知意的肩上拍了拍,一脸的怜悯和同情,“我帮不上你的忙,只能在这浅浅的预祝你好运啦。”
说完这句话,周秦已经在旁等候,恭敬的道:“李医生,请,我送你回家。”
李丹对着南知意摆手,跟着周秦离开了。
南知意想到隐隐生气的裴西洲感觉头疼的厉害,以前怎么不知道裴西洲竟然这么爱生气?
她捏紧了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决定用礼物来贿赂一下他。
打开车门,在车厢顶灯的勾勒下裴西洲一张俊脸褪去清冷,线条好似变得柔和许多。
但南知意知道这只是假象。
她弯腰上车,屁股贴上座位,忙不迭的打开了手中的袋子。
“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
她挑出一条领带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笔画,然后纤手落入宽阔的掌心中。
裴西洲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勾勒着她,“你很不想承认我的男朋友身份?”
南知意的手一顿,漂亮的脸庞上的神情也跟着一顿。
来了来了,他终于带着问题走来了。
“怎么会这么想?哥,你太敏感了吧?”
谴责的话随口就来,但是毕竟是心虚,有点不敢看他过于深邃的眼。
“哦?如果是我多想,我当着李医生解释的时候,你为什么撞我的胳膊?”
裴西洲质问。
眉骨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锋利,眼窝深邃,就连那双深瞳里面透出来的光都仿佛沉到了南知意的心里。
“我有吗?”
裴西洲声线沉冽,“有。”
“那就是我不小心的吧。”南知意早就想好了敷衍他的说辞,半垂着眼帘,然后将手中的领带展开给他看,嘴唇撒娇办的嘟了嘟,“如果我不把你当成男朋友的话,为什么要给你买领带和皮带?”
“哦?”
裴西洲其实已经被她这句解释给哄好了,语调带着明显愉悦的上扬。
“这有什么说法不成?”
南知意,“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裴西洲眯眼。
南知意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不着痕迹的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该送男朋友什么礼物,还是李医生告诉我的,领带和皮带寓意要绑定男朋友一辈子。”
最后几个字落下,裴西洲眉眼轻挑,“哦?”
语调中兴味十足。
“原来如此,你想绑定我一辈子?”他状似无意的问了句,然后自然的从她手心接过领带。
南知意的耳根瞬间火烧火燎的烫起来。
和李丹说的时候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可对着裴西洲炙热的眸,羞赧来势汹汹。
“是,是又怎么样?”她奶凶奶凶的一把把领带从他的手中抢过来,“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送了。”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将那条领带从她的手心中抽出。
“喜欢。”
“无论是寓意还是款式,亦或者是栀栀的这份心意,我都很喜欢。”
听到这句,南知意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地。
然后她眼眸弯弯的对着男人绽放一个灿烂的笑,“裴西洲,生日快乐!”
在以往的二十多年里,南知意给裴西洲过过很多个生日,可是每一次,她都是以妹妹的身份对他说“哥,生日快乐。”
唯有这一次,她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喊着他的名字送出祝福。
这种感觉太迥异于从前,四目相对的刹那,就像有一根羽毛瘙到了心脏上,荡漾开酥酥麻麻的悸动。
裴西洲喉骨微滚,睨着她在灯下漂亮的小脸儿"嗯"
了一声。
然后俊脸微侧,照例索吻。
南知意顶着羞涩,在他的俊脸上大大的烙下一吻。
然后在裴西洲眯着眼要捉她下巴的时候,狡黠的一扭脸,把整张脸都埋入他的颈窝里面,依偎在他宽阔的怀抱中。
车子在路上风驰电掣,引擎发出细微的声响,司机在驾驶座上安静无言,车厢内一时间落针可闻,空气也弥漫着温馨又甜蜜的氛围。
南知意阖上眼皮,困倦盖上眼皮的瞬间,也惊觉自己真的快要适应和裴西洲在一起的各种亲密了。
她伸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在他颈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嘟囔了句。
“哥,你生日的那天我不想去了。”
刹那间,南知意感觉手臂被宽阔的手掌心紧了紧,握住了。
“为什么?”
“因为家里没有人欢迎我呀?”
说完这句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西洲的眉心紧锁,低头看了眼她憨甜的睡颜,打手在她的长睫上压了压。
“睡吧。”
“栀栀。”
他叫了句。
哪怕在睡梦中她还是嘟囔了句,下意识的回应他。
“嗯?”
“别怕,有我在,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是吗?
南知意想回应来的,可是疲倦来势汹汹的覆了过来,于是人就睡了过去。
抵达流光院,车门被打开,两条逆天的大长腿落地,接着绕过车子走到另外一侧,将睡沉了的小丫头直接打横抱了出来。
月凉如水,轻纱一般垂泻下来。
裴西洲怀抱着南知意,长腿轻踩地面,缓缓的拾级而上走入主卧室。
将小丫头放到大床上,他侧躺着静静欣赏了下她睡觉的模样,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开盖住她额头的碎发,在汗津津的额头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夜好梦。
翌日清醒,南知意掀开眼皮,就感觉头顶一道炙热的目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拥着她睡了一夜的裴西洲。
饶是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可是看到裴西洲的俊脸这样放大在眼前,还是让南知意心头一骇。
她下意识要往床头缩,然后被男人预判的一揽,变成落入男人的怀抱。
“你怎么在这里?”
南知意眼眸乱转,就是没有焦点,更不敢和男人目光接触。棉被下的脚指头更是因为害羞蜷缩成一颗颗珍珠。
“我不该在这里?女朋友?”
他伸手拨了下她睡的凌乱的头发。
“……”
南知意快不能呼吸了。
于是伸手往他的胸膛上一推,“你靠过去一点,不要距离太近,我还没刷牙。”
这个蹩脚的借口引得裴西洲发笑,修长的脖颈上冷白皮下,那一颗小小的喉结微微滚动。
“我去洗漱!”
南知意找好借口,飞快的从床上跳起来,结果起来的太猛,额头不小心和裴西洲的撞做一团。
“疼!”
她疼的眼眶飙出泪花,手捂着额头疼的脸庞皱成一团。
跟着她的手被拉开,略粗粝的指腹在那个微红的位置轻轻摩挲,甚至裴西洲还跟哄小孩儿似得,对着那片红色吹气。
汗毛被气息撩动,引发一小串细微的战栗,她缩了缩脖子。
“好了,不疼了。”
她眯着眼,疼出的眼泪染湿了睫毛,衬的眼眸湿漉漉的,笼着一层水汽,可怜巴巴的美。
裴西洲的瞳色转为晦暗。
“嗯,去吧。”
南知意如蒙大赦飞快奔入浴室。
挤出牙膏,遮掩性质的拼命刷牙,似乎要把被裴西洲撩拨出来的那一层悸动都一并刷干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巴糊上一圈白色的泡沫,她眼眸中密布一层羞赧的光。
可是这种自由自在的小时光没多久,“咔嚓”门板打开,露出裴西洲的俊脸来。
南知意刷牙的动作为之一顿,透过镜子和裴西洲四目相对。
她鹿眸圆睁,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都在目光里,似在问他有何贵干。
裴西洲走到她身后,伸手去探牙刷和牙膏。
这样的动作等于把她围困在他的胸膛和洗手台之间,南知意脊背微僵,稍微动弹就能感受到他温暖宽阔的胸膛。
隔着层层布料,那鼓出来的肌肉线条都被她清晰的感知着。
察觉到这一点,她脊背处的汗毛被寒意根根压扁,在他的怀中激灵灵打个冷战。
“冷?”
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询问就传来。
“……”南知意生生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于是裴西洲的喉骨溢出了低低的笑。
他嶙峋修长的手挤出牙膏在牙刷上,终于大发慈悲的从她身后移开,和她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开始洗漱。
南知意抬起眼皮就能看到镜子里裴西洲刷牙的模样,其实他真的生的很俊美,寻常人刷牙洗漱的时候多少会显得狼狈。
可裴西洲的优雅却好似刻到了骨头里,这样的举动也被他做的赏心悦目。
南知意看着看着就看呆。
直到头顶被弹了个蹦。
“快点洗漱,不然一会要迟到了。”
裴西洲看出小丫头的不适应,大发慈悲的给了她独处的空间。
用过早餐之后,裴西洲照例送她去陆氏。
临下车前,这次不用裴西洲索要,她直接嘟嘴在他的俊脸上贴了贴。
“拜拜,晚上见。”
裴西洲对她的识趣很高兴。
可是南知意下了车没走几步,却差点把魂儿都吓出来。
因为面前拎着包站着的人赫然是宁溪。
宁溪眉目含笑,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疾驰而去的迈巴赫。
“西洲送你过来的?”
"……是。"
尽管裴西洲无数次保证早已经将婚约的事情和宁家说清楚了。
但面对宁溪的时候,南知意还是油然生出一股惭愧。
“宁溪姐,你要找哥哥吗?我帮你给他打电话。”南知意说完就掏出手机拨号。
但是手机屏幕却被一只纤白的手覆盖。
宁溪的眉眼温和,“不用了,其实我有件事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栀栀,你是他最信任的妹妹,我能把自己的心事跟你聊聊吗?”
南知意皱眉。
宁溪的态度很诡异。
因为哪怕在她是裴知意的时候,宁溪和他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厚。
甚至在她被赶出裴家之际,也没见宁溪的踪迹。
可是这会她却提出这样的要求。
“什么事?”
南知意第一个念头就是婉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但是宁溪这种无论何时都挂着温淡笑意的人更可怕。
因为永远也不知道宁溪到底在想什么,存什么心思。
在南知意心中,宁溪简直和裴西洲一样可怖。
“我们去医院的花园散散心?”
宁溪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要求。
南知意抿唇,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我现在只有半小时,因为我一会就要上班了。”
下一秒,宁溪的话让她脊背的皮肤瞬间绷成了一张鼓皮。
“栀栀,你这款腕表我看着好眼熟。”宁溪似在认真的思考,须臾才恍然大悟,“啊,对了,我好像在西洲的手腕上见过一款一模一样的,不过他的腕表颜色是黑色,而你的这一款是白的……”
她状似无心的喃喃自语,“款式好像一模一样哎,这不就是……情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