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橙命格-困龙于渊,炼化度增加至44”
看到眼前的新命格,炼化度再次增长百分之四。
陆鸣渊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上有一股无形伟力猛然暴涨了一截,让身心一阵雀跃,丹田化作黑洞,连同窍穴都开了数个。
修为也涨了不少,堪比一味天地灵宝。
“功法:血饕天陨经·异食篇(第七层:900050000)
但是之前丝毫没有感觉。
难道这就是龙运加身的感觉?
他算是体会到了为何诸多皇子,都想坐一坐龙椅,因为这感觉确实很美妙,几乎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靠龙运,就能拥有不俗的伟力。
同时这个世界的魔障心魔,也是真的难缠,要知道,大皇子陆长风就是死在了心魔手上。
表面上,他们能帮你一切,是心底最薄弱,也是最渴望的东西。
实际上,他们能吞噬宿主的意志,将躯体占为己有,跟夺舍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样一来,原来的人就死了。
据说,有些修士修炼的好好的,突然性情大变,就是被魔障侵蚀了。
怪不得魔国人人喊打,有许多这样遁入邪道的修士,就是在其他地方活不下去,才会前往魔国。
在圣冥之地,收容了很多这样的家伙。
眼下问心局已过,但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处理。
比如外面那个古怪宫女要如何处置。
又比如,自己要如何欺骗陆光景,他被困问心局,让其放松警惕。
再比如,自己该如何弄死他。
自己对于陆光景了解的还太少了。
他有什么弱点自己都不知道。
可自己以及其他皇子有什么弱点,他一清二楚。
陆鸣渊想到此处。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从长计议。
看了一眼没有燃尽的魔香,眼下还不是脱身时候,但总待在这也不是法子。
忽然,陆鸣渊脑海灵光一闪。
“自己为何不用血饕傀儡,骗过那個宫女呢?”
他打了个响指,两具血饕傀儡出现。
做完一切。
纵身一跃,打开窗户缝隙,顺着后院的方向,悄然离去。
陆鸣渊将母亲送回住处,出去冷宫附近片刻,躲避风头。
待到那个宫女查看之后,傀儡自然消失,实际上早已人去楼空。
蓦然间——
清风拂过,清色月光凝住。
天地寂籁。
在门口的那片花园小路上,出现了一道年迈的身影。
陆鸣渊似有所感,心中悸动,猛然回头。
那是一位身着普通蓝衣的年迈太监,双鬓发白,气息深沉内敛,双眼宛若千年湖水,毫无波澜,内含岁月洗涤出来的沧桑。
正是消失许久的老太监,魏老九。
“识人”跻身到高级之后,陆鸣渊能发现对方身上那一股不一样的气质,还有眼神之中的细节。
跟他之前想的一样,这个老太监绝对不简单。
“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陆鸣渊见到此人,微微一笑。
魏老九也是淡淡一笑,回应道:
“殿下为何老是这样揪着咱家不放呢。”
没有了之前的胆怯和害怕,回话时的恭敬,反倒是多些从容和淡定。
“魏公公实力深不可测,乃是绝世高人,我当然要好好巴结才是。”
陆鸣渊直接说了实话。
魏老九饶有兴致的眯眼道:“殿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猜的。”
陆鸣渊笑嘻嘻回道。
魏老九轻轻一笑,显然不信。
陆鸣渊心中还是有疑惑,不禁问道:“为何公公之前不愿意见我,可是现在,却愿意主动现身?难不成是来杀人灭口的?”
魏老九听到这话,浅浅的笑了,摇摇头道:
“过去的数百年岁月,咱家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天纵奇才。我只是比较好奇,殿下是如何从一介纨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一开始我以为是魔头夺舍,可是大雪坪匆匆一面后,发现并非如此。
后面又觉得是障念缠身,心魔噬体,现在来看,也不是,你已经过了问心局。现在我干脆不想了。总归来说,对大炎是一件好事。对我,也是一件好事。”
陆鸣渊听到这些话,眉头蹙起,看来这位老太监对于帝京的所有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公公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何还在这冷宫之中扫地?”
魏老九回道:“咱家于此地画地为牢三百年,不入天门,为的就是了却心事,结束天道誓言,好离开此地。”
听到这,陆鸣渊大概明白了。
大概是有某种誓言,将他桎梏在此地,困守三百年。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天道是有灵的。
天道誓言,不是那种嘴上说说的誓言,而是刻在“丹田心壁”的沉重心誓,是受天道影响的大道誓言,若是不遵守,跌境事小,产生心魔障念,未来修为无法更进一步都算事小,最怕天道降下反扑,让一个人直接废掉,所以发誓之前,就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的修士越不敢发誓,因为一言一行都重若千斤,非普通百姓能比,眼前这位魏老九,实力深不可测,他的天道誓言,估计堪比浩荡天劫,所以自然不能马虎,必须用一生精力去应对。
“难道公公就不觉得寂寞吗?”
陆鸣渊好奇道。
魏老九忽而爽朗一笑:“整个大炎京城,好比小溪中的流水,水中流淌的画面,便是天下的点点滴滴,有寒士进京赴考、无人投靠的人情冷暖,有千里之外、歹毒至极的幕后策划,有市井小民的鸡毛蒜皮,有僧侣保藏祸心的善举,有道人无心之举的祸事,有家长里短,有悲欢离合。
有人喜,有人愁,有人生,有人死,闲来无事,观上一观,不也挺有意思的嘛,可比那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要有意思的多。”
“不过咱家之所以愿意出来,最重要的原因,是看到了你身上的血饕分身,已经初现火候。”
闻言,陆鸣渊瞳孔一缩,神色大变。
“血饕分身,难不成”
“不错,你的血饕天陨经,乃是我的修炼之法。”
魏老九微微点头。
冷宫大殿床板上的血饕天陨观想图,就是魏老九刻画上去的。
他又想到后山的残破道庙,还有道士坟冢,不禁开口问道:“那个道庙和坟冢,以及赤骨阳花,也是公公的手笔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
魏老九回忆起来。
“反正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对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
“毕竟洒家早年跟在景元帝身边,多少风浪没有见过。”
景元帝?
陆鸣渊忽然想起。
这座冷宫的来历。
就是为景元帝修建的。
天子北狩,那个在位只有八年的帝王上台,将大炎挽救于水火,晚年作茧自缚,被困冷宫,也是一位褒贬不一的天子。
难不成这位魏公公在冷宫陪伴了景元帝一生,直到对方老死?
听到这些解释,陆鸣渊顿有恍然之感。
原来第一个卦象说的贵人。
居然是魏老九!
“伱能成功修炼到第七层,即将步入第二阶段,神明感应篇,已经具备了这个潜力。”
“什么潜力?”
魏老九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以后你就知道了。”
陆鸣渊眼珠子转动,不解道:“所以公公这次出来,是来收我为徒的吗?”
魏老九摇摇头:“不,是来完成我的誓言,一个百年誓言,一个不得不做的誓言。只有誓言完成,洒家才能放心离开。”
“为了这个誓言,洒家在此等候了三百年。”
“同时因为这个誓言,洒家可以替你出手一次,只有一次,只限于一次,只有一件事。”
陆鸣渊问道:“为何?不能一直出手吗?”
魏老九呵呵一笑:“洒家之所以还能在这里,是因为遮蔽了天机,假死在了天道之下,一旦出手,便会引来天劫,遁入天门,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所以只能有一次。”
“不管是谁都行吗?哪怕是儒家圣人,哪怕是我父皇,哪怕是道祖佛陀。”
“是的。我只负责出手,不负责其他,剩下的后果你自己承担。”
陆鸣渊心中明悟。
哪怕他要杀道祖佛陀,儒家圣人,即使杀了,那也会引起其他存在的报复,这样一来,这样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心中再次生出疑问:“公公为何会把这次机会让给我?”
魏老九意味深长一笑:“洒家说了,你有潜力。”
这一瞬间,陆鸣渊脑海浮现的人,只有陆光景。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
这位公公的道行深不可测,能与圣人道祖扳手腕,怎么能把机会浪费在一个陆光景身上。
魏老九看出了陆鸣渊没有想好。
于是轻轻一笑,提醒道:
“你该走了,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
“我观此事应该会让设局人道心受损,不敢再纠缠,你倒是能清净些时日。”
陆鸣渊这才想起,自己母亲还没有醒来,必须连忙道:
“多谢公公提醒。”
“若是那家伙要是谣传我和母亲怎么办,那我母亲名声不就毁了?”
魏老九淡笑道:“此人不敢,此局已败,若是这般做,那必然会遭受后续气机反噬,彻底沦为一介凡人,屠龙术能汲取气运,也能反噬气运。”
“咱家只能提示你,此人若想收拾他,只能叫他道心崩碎。”
陆鸣渊再次抬头的时候,魏老九已经消失在了小路之上,风声依旧,月光依旧,只留下一段段悠悠长长的告诫话语,缭绕在他的耳边。
“想好的时候,呼唤洒家名字‘魏老九"便是。”
“以你如今的体魄神魂,还无法发挥出血饕天陨经的真正威力,也承受不住精血的消耗。若是你能在十年之内,跻身武夫第十二境,或许有机会见识一番这方世界的真相,我的一切你自然也会知晓。
被我选中,也不可因此事而骄傲自满,虽然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但还是要告诫一番。我选择你的理由,除了漫漫岁月的枯坐之外,还有一层恻隐心,那便是借你的未来气运助我破境,所以你不必太过感激咱家。”
“最后,洒家已经在冷宫待了数百年,同时也寂寥了数百年,所以不希望看到你走了我的老路,如果有圣人妄图窥探你的天机,你也不必担心,因为哪怕是我,也看不透你的来历身世,尽管放心去走便是。”
“长生漫漫,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