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平复好情绪,陈明月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向齐王说了一遍。
饶是齐王早已料到按照司徒南瑾睚眦必报的性格,迟早会找陈明月麻烦。
可他到底也没想到司徒南瑾这一找麻烦就是杀了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实在是太猖狂!太放肆!
齐王面沉如水,嘱咐陈明月好好休息,沉着脸走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他径直往司徒南瑾的营帐走去。
“该死的,本殿一定要杀了她!”
刚一走近,就听到营帐里面传出司徒南瑾愤怒的怒吼。
闻言,齐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你要杀了谁?”
齐王不顾营帐门口侍卫的阻拦直接闯入,冷声质问。
“自然是踢伤本殿的贱人!本殿一定要杀了她!”司徒南瑾怒目圆睁,神情愤怒而扭曲。
陈明月那一脚踢得有些重,常太医检查过后下了定论,三个月内不能行房事,以后在房事方面还可能会有影响。
司徒南瑾当即怒红了双眼,愤怒值直达顶峰,在怒吼声中捶床而起。
要不是还痛得难受,齐王又挡在营帐门口,下一刻他就要提剑奔出帐外找陈明月算账了。
被齐王这么一质问,更是愤怒的掀翻了桌子。
常太医的药箱子就打开放在桌子上,东西撒了一地,让他心痛不已。
却是敢怒不敢言,还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司徒南瑾把气撒到他身上。
齐王身子微侧,躲过朝他飞溅而来的药瓶碎片,面色更冷。
不等他开口训斥,司徒南瑾便愤怒朝他大吼:“司徒玧,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她伤了我,我一定要杀了她。
别以为她是你的义妹,皇爷爷亲封的县主我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要她死!
就算我杀不了她,皇奶奶也不会放过她的。
该死的贱人,我要杀了她,杀她了!”
司徒南瑾气若癫狂,拼命的踩着散落地上的东西发泄,嘴里骂骂咧咧的放着狠话。
本来只是掉落在地上,不过还能用的部分东西,这下全被司徒南瑾踩脏踩烂,常大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些药丸药膏制作可不便宜啊,药材还难找。
毁了,这下全毁了!
看着他发了会儿疯,齐王才阴沉着开口:“残害至亲手足、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目无尊长、暴虐成性,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和气度,不配为皇室子孙,更不配肖想那个位置。
明月伤了你是不假,却是你欲取她性命在先。
本王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上奏禀报你父皇……”
“你想弹劾我?”
司徒南瑾停下发疯的动作跌回床上,气得胸口连连起伏,面上还有明显的痛苦之色。
可能是裆部和昨晚被刺伤的左肩带来的疼痛,又像是被齐王的话所伤。
“十一皇叔,我才是你的至亲皇侄,那贱人只是你的义妹。
她差点废了我,你不关心我,不为我作主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想上奏弹劾我?”
“至亲皇侄?呵!”
齐王讥讽冷笑,“你派人截杀本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本王还是你的至亲皇叔?
司徒南瑾,当年你做所的事情本王不追究,不代表本王忘记了,亦或原谅了,就任由你继续在本王面前放肆!”
最后一句,语气极重,气势逼人。
司徒南瑾彷佛见到了当年先帝训斥他的样子,吓得他心脏都漏掉 了一拍。
“白尘,命人把大皇子给本王严加看管,让他好好养伤,没事别让他出了这营帐。”
“是,王爷!”
待司徒南瑾反应过来,齐王已经拂袖离去。
他自是明白,齐王这是想将他软禁,不让他出去再找陈明月的麻烦。
他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他是身份尊贵的大皇子,未来的太子或皇上,他想出去,谁敢拦他?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这些年齐王积攒的威望。
当他想出去时被拦,自己的人也不顶用,气得他砸了一营帐的陈设。
齐王出了司徒南瑾的营帐,正想回自己的营帐洗漱一番,就看到不远处傅县令领着几人朝这边走来。
本以为他是来慰问司徒南瑾便没在意,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不料,傅县令却带着人直奔自己而来。
“王爷……”
待靠近,傅县令只喊了齐王一声便难掩哽咽,面露悲痛。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齐王眉头一蹙,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待傅县令回话,他身侧一个瘸腿、浑身泥土脏污、难辨容貌的男子扑跪地上,放声痛哭。
断断续续哭道:“王……王爷,求求您……派人救救我们三山村吧。
我们……我们三山村,呜呜呜……没了哇,哇哇哇……”
男子悲痛万分,匍匐在地,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齐王心中一惊,等了片刻都等不到他下一句话,只得道:“你起来说话,三山村怎么了?什么叫没了?”
男子呜咽着想回话,却控制不住悲痛万分的情绪,只道了“我们三山村”便又控制不住的放声痛哭,无法言语。
“王爷,三山村……”
傅县令身旁的一个衙役红着眼睛沉痛开口,“三山村在地动中没了。整个村子被地动时裂开的大缝吞噬又合上,他亲眼目睹……”
“什么?”
齐王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沉痛涌上心头。
“为何现在才来报?”齐王痛心疾首。
三山村距离县上不过才二十里路,因被三座大山包围,故取名三山村。
发生地动到现在已经三天,二十里路,爬也早该爬到了。
男子趴在地上哭到不能言语,衙役替他解释道:“王爷,他当时在山腰上看到村子被吞噬后就发了疯的跑回村。
他说还能听到地底下村民们的哭泣叫喊声,挖了一阵子才想起禀报县衙救人。
只是那时候天黑了,他在来的路上滚下了山路昏了过去,被大雨淋了之后才醒来。
醒来后发现腿还受伤了。
地动过后,山路复杂,他在山里拖着伤腿跌跌撞,又走又爬的走了许久才走到这儿。”
衙役说完,没喊着快派人去救。
傅县令也没说,只是红着眼抹泪。
齐王也沉默着。
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他们无能为力,根本就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