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赚钱不容易,娘不要你的。你的侄儿们都年轻力壮,你二哥也还能干,总能养活我和你爹。”
杨修慧、杨修衡四人安静的看着她们推来推去。
陈明月笑道:“爹,娘,我现在赚钱挺容易的。这不,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赚了二十两银子补上给你。
二哥和侄儿他们能干是能干,但是架不住家里人多啊。家里的丫头们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房间了。”
大嫂生了一子二女,二嫂生了二子一女。
三个侄子和侄媳妇又总共生了十个子女。
除去嫁出去的三个侄女,这一家子有二十来号人,家里加上厨房却总共只有六间房子,有两间还是另外加盖的。
真不知道这一家子是怎么住下的。
“什么?你一个多月就赚了二十两银子?明月,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又去赌了?”
老太太不能想象什么正经活计一个多月能赚二十两银子,以为陈明月又是去赌了。
毕竟她听说染上赌的人很难戒掉。
眼看着老爷子也准备开口怒斥她。
陈明月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爹、娘,我和你们保证,我绝对没有去赌,那二十两银子是……是我救了一位贵夫人的命,她给我的感谢费。
“真的?”
老太太一脸狐疑。
“当然是真的。十赌十输,女儿才不会把钱送去给陌生人花,孝敬你们二老多好啊。
娘,知道了钱的来路,您老可以放心了吧?你不要,也要为小的们想想啊。
二哥和侄儿他们养这么一大家子也很辛苦的,丫头们也越来越大,总不能出嫁前还和爹娘兄弟挤着住一间。”
“这……”
陈明月的话让老太太很是触动。
这些年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可却无力多加盖几间房子,只能这么凑合着住。
两个大曾孙每天晚上都得去厨房打地铺,早上又得早早起来将厨房腾出来做早饭。
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松口道:“那我们就拿二十两吧。”
剩下的二老却是怎么也不肯要了。
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动静,陈明月也只能作罢。
不一会儿家里的大人、小孩相继回来。
两个刚从地里回来的侄媳妇来不及歇上一口气,连忙洗手和小何氏一起准备忙活午饭。
要做二十多号人的饭菜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老太太从陈明月带来的四斤肉里切下一条,看着也就一斤的样子,吩咐一个曾孙女拿到厨房让三个孙媳妇做了。
剩下的则又放回背篓,打算让陈明月带回去。
本来看到老太太拿出那么大的一块肉,陈家的孩子们脸上便浮上一抹渴望和喜意。
以为午饭可以多吃点肉。
但见她只是切下一小块让拿去做,顿时有些小失望。
陈明月瞧见了他们神色变化。
拿过带来的背篓,朝老太太笑道:“娘,这么多人呢,你切的那小条子肉够谁吃?都做了吧。
背篓底下还有十来斤米,也一并煮了给孩子们整顿好的。”
瞧见肉下面被放回来其中两包点心,陈明月将点心拿出,一边拆着包装,一边朝老太太道:“娘,你怎么还把点心给放回背篓了?我特意带来给孩子们吃的。可不想又带回去。
修慧、修衡、修昀,给表侄和表侄女们发点心。”
说罢将开封的点心给了三个孩子,自己则拎着背篓去了厨房。
在场的陈家孩子见状,两眼瞬间发亮。
今天有肉吃,还有大米饭!还有点心!真是太幸福了!
孩子们的欢笑声顿时传满整个小院。
“哎,明月,你这孩子……”
老太太对着她的后背微嗔,看到孩子们这么高兴,也就没有追出去。
她也想让孩子们吃顿好的,但也心疼女儿花那么多钱买肉买米买点心。
去田里把大人叫回来的陈永康终于吃上心心念念的香甜点心,喜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拿着咬了一口的点心追到厨房,朝陈明月大声道:“姑奶奶,原来你不是来打秋风的,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姑奶奶。”
正在切着猪肉的小何氏手一抖,差点切到手。
一把将菜刀砍在砧板上,朝陈永康怒道:“你个憨子,怎么说话的?”
陈永康吓得脖子一缩,赶忙溜了。
小何氏撇了眼陈明月,尴尬笑道:“小姑,呵呵,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孩子学习能力很强,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了。”
“是是,小姑说得对。”
陈明月笑了笑,看到小何氏尴尬到脸色涨红,满意的转身离开厨房。
“噗嗤!”
“不好意思,我们没忍住。”
陈明月一离开,小何氏的两个妯娌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何氏羞恼的瞪了她们一眼,继续切着猪肉,只是那架势,多了一丝发泄的意味。
很快,一顿丰盛的午饭做好。
香喷喷的大米饭配着大肉片,一家子老中青少吃得极为满足。
就在陈明月和娘家人吃着午饭的时候,昨天下午便开始调查她的苏秦和苏清箬收到了调查结果。
“看不出来杨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也太……”
苏清箬和苏秦凑到一起看资料上对陈明月的调查。
看到一半,苏清箬哑然,一时间竟想不到词来形容。
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可是这和我们认识的杨夫人明显不一样。为什么杨家村的村民们对杨夫人是这样的看法?”
苏秦冷声道:“我们的身份并非山野村民,她面对我们的态度和面对山野村民的态度不一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在京城,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面对权贵,阿谀奉承。
面对普通百姓,嚣张跋扈。
苏清箬蹙眉,心里并不相信杨夫人是杨家村部分村民口中那自私自利、懒惰无赖的人。
她去过杨夫人的宅子,那里收拾整顿的很干净很整齐,孩子对她也很亲昵,不该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母亲。
苏清箬耐着性子往下看。
表情却越来越惊奇。
杨夫人竟然没有上过学?那她是怎么识字的?还被白鹿书院的王霖王山长请去教授夫子们拼音之法?
因觉得板书不方便,第二天就带了自制的黑板和粉笔去授课。
这该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妇该有的经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