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二百两银子呢,谁不想要?
杨昌顺轻轻一咳,板着脸道:“陈氏,不管怎么说,没有分家之前,所有的钱必须上交。你的手镯是分家之前得的。”
陈明月嘴角一扯,暗道不要脸。
突然没了和他们浪费口舌的心思。
地契不给就不给吧,她不稀罕。
眼珠一转,又现编了一个借口。
“那是分家后我为了还债又去赌坊,从一个赌徒手里赢来的。”
说罢,不欲再理会他们,抬脚往村长家的院子大门走去。
“等一下。”
一直没有开口的周氏拦下了她。
“大嫂,就算不是分家前得的。但是好歹我们老杨家养大了大哥,又养了你和四个娃儿那么些年。
那二百两银子,怎么也该分些出来孝敬孝敬爹娘吧?”
张氏搭腔道:“就是,我们老杨家还白养了你们那么多年呢。”
“白养?”
陈明月又气又好笑,“如果我没听说错的话,杨简大概十岁左右就跟着老猎户上山学打猎了吧?
直到他去当兵前,一共打了十四年的猎物。
虽说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猎物,但也是隔三差五的打到,还有好几次打到了野猪。
一头野猪怎么也能卖个三、四两银子吧?
就算他一共打到过五头,少说也有十五到二十两银子了吧?这还不算其它的呢。
这么些年,我和孩子们在你们杨家就吃喝了粮食,其它的就是想花也没得花,想用也没得用。
自从杨简离开到现在有四年,这四年里,我和孩子们的吃喝满打满算也用不了五两银子。
我们吃喝的和你们吃的、用的、还有杨修成上学的钱都是那些年杨简打猎赚来的钱!
以前我虽然万事不管,但我却没眼瞎。
村里有好几户人家田地和家里差不多,人口还少那么个,尚且不能吃上饱饭,你们却还有余钱送孩子上学。
真以为只凭杨礼和和杨礼宗农闲时到镇上打几天工就能养活一家老小,还能送孩子上学?
花的还不是杨简以前打猎赚的钱!
我吃喝的是我丈夫的,怎么就成了你们老杨家白养我们了?呵。”
陈明月一顿讽刺完毕便越过被她怼得面红耳赤的周氏进入院子,啪的将院门关上。
一转身就与村长的目光对上。
村长尴尬的朝她笑了笑,连忙低头继续编织手里的竹筐。
显然,刚刚她与杨昌顺几人的争吵被他全然听了去。
想到那没有到手的地契,估计以后也不会得了。
陈明月便走过去朝村长道:“村长,我想建房子,怎样才能在村里买到一块宅基地?”
村长连忙又抬起头来。
“村里位置比较好的宅基地几乎都被村民们瓜分完了,村子周围,比较靠近山脚的倒是还有。
你想要的话,你到村子周围转转,看上哪块给我说,改天我帮你去镇上衙门问问。
村里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买宅基地了,如今卖什么价我不太清楚。”
“那明月先谢过村长了。”
“嗳,该我谢谢你才是,以后我家天赐上学,还要麻烦你了。”
陈明月笑了笑,“这没什么,顺带的事。”
“哦,对了,我还想买几亩良田。不知道村里谁家出售良田的?”
村长停下手里的动作,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这倒没听说过。村民们对田地爱惜得很,轻易不会卖了。”
“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陈明月有些小失望。
前世创业繁忙,身心疲惫之际,打开短视频app,最喜欢看的就是一些博主拍摄的田园生活。
她也想有一座小农院,田里各种蔬菜瓜果,再养一只蠢萌的小狗,一个懂事的孩子。
如今孩子有了,还是四个,可小农院、田里各种蔬菜瓜果和小狗还没影子。
在她和村长聊着的时候,门口意外的没有响起敲门声,也不知道杨昌顺三人是不是真的被她怼到没脸要钱,灰溜溜的走了。
陈明月有些沮丧的和村长分别,回了后院。
看到杨修逸正拿着一小把不知哪里来的草喂着马。
便开口叮嘱让他小心点,别让马给踢到了就回了屋。
“娘,你看。这是在被子里发现的,我刚才想整理一下床铺,一抖被子就掉下这两张特别的纸。”
她刚一进屋,杨修慧便举着两张银票展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给老太太的一百二十两银票吗?
怎么会在被子里?
陈明月接过银票细细回想。
好像她和两位嫂子在外面做饭的时候,老太太和陈二哥留在了屋子里。
之后就一直在她的视线之内了。
应该就是她们做饭那会儿,老太太偷偷把钱藏在了被子里。
怪不得她随手抱起一张被子给老太太带回去的时候,老太太特意要了另一张。
想到这儿,陈明月心头一暖,露出一丝笑意。
“娘,这是什么纸啊?”
杨修慧见她看着那两张纸露出笑意,忍不住好奇问道。
陈明月笑了笑道:“这是银票。一张一百的,一张二十两的。”随即将银票小心折好放入坏里。
“银票!”
杨修慧惊喜的捂住了嘴。
他们家竟然有一百二十两的巨款!
太好了!以后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了。
“修慧,你看,这是什么?”
陈明月在新买的桶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到她眼前。
“冻疮膏!”
杨修慧眼一瞪,惊喜接过。
那天杨修慧在废墟之中奋力寻找冻疮膏的样子还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
满是冻疮的手,不停的扒拉着湿润的朽木和泥土,看得她极为心疼。
当时也是没想到,她应该再买一瓶,然后假意挖到,让孩子没那么失望,也少遭罪。
“快涂上吧。”
陈明月笑着催促。
“嗯。”
杨修慧笑着点点头。
就在陈明月和杨修慧涂着冻疮膏的时候。
离开杨家村没多久的陈二哥一行人遇到了拦路虎。
“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哥几个对你们不客气了!”
四个早已埋伏在这里的蒙面村民手持棍棒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