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陈明月尴尬笑笑。
“好了,你们洗洗赶紧睡吧,我也该去睡了。”
赵大娘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屋,把油灯留给了他们。
陈明月和孩子们很快擦洗干净,吹灯进入不太温暖的被窝。
黑暗中,杨修昀忍不住开口小声道:“娘,我们的房子和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你会把我们卖了换钱吗?”
他可是记得娘亲还欠着赌坊二十两银子呢。
什么东西都没了,除了卖他们,还能拿什么来还?
不还,等着被赌坊的人打死吗?
杨修昀话,让杨修衡和杨修慧的心高高提起。
陈明月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准确摸到他的小脑袋,弹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嘣。
“啊……”杨修昀摸着被弹的位置小声痛呼。
“我拼死把你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啊?卖了你们能值几个钱?
我还想等着你们四个以后给我养老呢,一个都不能少!”
“放心,娘很快就会把钱赌坊的钱还了,还会赚到起新房子的钱。不久后,房子会有的,大米饭也会有的,你们不用瞎操心。”
“娘……”
“好了,别说话,睡觉吧。”
“哦!”
杨修昀闭上嘴不再说话,嘴角却是渐渐上扬。
“喔喔喔喔……”
第二天清晨。
陈明月被赵大娘家公鸡打鸣的声音唤醒,睁眼,发现天还未亮,但也勉强能看到东西的影子,不像昨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却听到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和渐近的脚步声。
赵大娘起床了!
陈明月没好意思再睡,连忙从地铺上坐起,伸了伸懒腰。
睡惯了高床软枕,如今只睡了半宿只铺了一张草席子的坚硬地面,便睡得她浑身酸痛难受。
“陈氏,你也醒了?”
赵大娘从里屋开门出来,模模糊糊的看到地上有人影在动,便开口问道,一边摸索着去开堂屋的大门。
“赵大娘,早啊!”
陈明月连忙笑打了声招呼,并再次感谢道:“昨晚真是谢谢你了。”
“邻里邻外的,客气什么。”
赵大娘说着,‘吱呀’一声打开堂屋的门。
外面些许晨光涌入,屋内刹那间又亮堂了几分。
陈明月轻摇几个孩子,“修慧、修衡、修昀、修逸,起床了!天亮了。”
“娘!”
杨修衡、杨修慧和杨修昀三人醒来,迷迷糊糊的喊了声娘便坐起身来。
而杨修逸睡得跟个小猪似的没有动静。
陈明月耳尖听出杨修衡的声音略显沙哑,于是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热。
连忙又探了探另外三个孩子的额头。
这一探就发现四个孩子都不同程度的发烧了,杨修逸体温最高,额头烫的厉害。
肯定是昨晚受惊又淋雨的缘故。
陈明月心下大惊,轻推着他急声喊道:“修逸,修逸,醒醒!”
“哎呦,怎么了这是?”
赵大娘听出她声音里的急切,也跟着紧张起来。
陈明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孩子发热了,赵大娘,劳烦你帮忙烧点开水好吗?”
赵大娘拍着大腿急道:“哎呦,这时候烧什么热水啊,赶紧送到镇上去看大夫啊!小孩子发热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也摸了摸杨修逸的额头。
“哎呦,孩子都发热成这样了,怎么才发现?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真是夭寿哦!”
“弟弟!”
探到杨修逸超高的体温,杨修慧自责的红了眼眶。
昨晚她就睡在他的身边,外边才是娘亲,是她没有及时发现才害得他发热到如此地步。
杨修衡和杨修昀也是急得不知所措,轻声唤着弟弟。
陈明月深吸一口气,朝赵大娘道:“赵大娘,借你家厨房一用。”
随即朝三个孩子吩咐,“修慧,你去烧点开水来给弟弟喝,一定要烧开,然后隔冷水放到温热。
修衡你去有庆叔或者四林爷爷家,请他们驾牛车送我们到镇上,过后再给他们钱。修昀你去打点冷水。”
“好的,娘,我这就去。”
杨修衡二话不说,连忙往外奔去。
“你们跟我去厨房吧。”
赵大娘见她吩咐了杨修衡去借牛车,知道需要一点时间,现在着急也没办法,便带着杨修昀和杨修慧两人去厨房取水烧水。
陈明月趁着他们离开的空当,购买了一盒儿童退烧药,打着手机灯仔细的看了眼说明书上写的儿童用量后,用说明书包了几颗,把药盒另外藏起来。
“娘,冷水来了。”
这时,杨修昀端着半盆冷水大步踏入。
陈明月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了一条布当毛巾,浸湿冷水敷在杨修逸额头上给他降温。
“娘,弟弟他不会有事吧?”
杨修昀一脸担忧的问道。
“不会。”
“你也有些发热了,把外衣穿上吧,小心发热别加重了。”
“是,娘。”
“娘,温水来了。”
一刻多钟后,杨修慧终于端来一碗温热水。
赵大娘在厨房忙着做早饭没有跟出来。
正合陈明月的意,不然待会给杨修逸喂药还不好解释。
“修逸,醒醒!”
轻唤了好一阵子,杨修逸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嘟囔,“娘,我好难受。”
陈明月把他半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修逸乖,吃了药就不难受了,快张嘴。”
摸着他滚烫的额头,陈明月心里有些发慌。
杨修逸听话的张开嘴,她连忙把退烧药给他喂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娘,你给弟弟吃的是什么?”
杨修昀很是好奇,他只见过用草药熬制而成的药,还从来没见过颗粒状的。
“是药,退热的。”
陈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把还剩下大半碗温水的碗递给杨修慧,给两人各分了一颗。
“你们也有些发热,赶紧吃一颗。”
药?
哪里来的?
怎么有点像糖?
杨修昀拿着那颗退烧药,好奇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会儿陈明月正把杨修逸放下,给他掖着被子,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杨修昀这一舔,脸顿时一垮。
好苦!
把药送水服下,杨修昀奇怪问道:“娘,这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