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次日朝堂上,李政命人将这几份帐目花销公之于众之时,所有人都愣住。
完全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有钱!
更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还能愿意将这些钱都贴补到了边关以及受灾困苦的百姓身上。
房书勤也自愧不如。
“我等入朝为官,个个都以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为口号,可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且看看皇后殿下如此慷慨大方,无论是给边关将士们送上的粮食或是战甲,亦或是百姓困苦时送上的粥水,都令我等汗颜。”
有一位宰相说话了,其它人自然也开始纷纷赞叹。
孙无伤虽然不满皇后,但是也不能抹掉皇后的这些功绩。
很明显,皇后这些钱财的来处,基本上就是凤海司。
凤海司每年转到户部的银钱,可以说是一大笔,能吓晕人的那么一大笔。
而皇后还将自己的利润再让出一半给圣人,饶是如此,她仍然愿意将大量的银钱花用在与自己无关的百姓身上,由此可见其本心。
“先前还有人弹劾皇后,说皇后在民间素有贤名,不过是为了收拢民心之手段。其实朕也不解,若是皇后想要收拢民心,只需将这些帐目公开
出去,一切便都明了。可皇后为何不曾如此?”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不是一笔钱,这是几年来一直在坚持往外掏钱。
便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家财万贯的臣子,也不敢如此的大手笔。
这简直就是败家之举!
所以他们不能明白,皇后到底图什么?
图个好名声?
可皇后在民间的名声本来就已极好,且有神后娘娘之称,那么皇后又为何如此呢?
为了太子?
可太子如今年幼,若真是为了给太子铺路,大可以拿这些银钱来拉拢朝臣,而非用在抬手都摸不到的地界儿。
所以,这当真是让一众臣子们摸不着头脑。
他们想不通,但总有那么一两位智者能想明白。
就比如说房相。
他早就看出来,皇后当真是一心为国为民,从最早弄出来的盐和糖,便能看出皇后之胸襟气度。
后来又有玻璃等物,皇后也并未全部都揽于自身。
她不仅给户部送进来大笔的银子,皇室宗亲那里她也没有落下。
所以,若说皇后谋财,那万万是不可能的。
房相此时以眼角的余光眯了孙无伤一眼,只叹这位同僚一直以来都在防备皇
后,且时常以一些小人之心来揣测皇后之图谋,啧啧,他们这两位宰辅,竟不及一弱女子更有气度。
“朕让你们看看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你们出钱,朕只是想让众位卿家明白,皇后一心为国为朕,从无私心。朕知道这几年因为凤海司的事,惹了不少人的眼,可没办法,你们自己无能,难不成还不许别人也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来?”
这话臊得一众臣子们低下头,哪怕高声说话呀。
“凤海司的设立,是当初朕与众卿家商议过的,别的且不说,只看看这几年国库的存银,便能看出这凤海司何其重要!若是皇后真有私心,她完全可以自己做,安排自己的族亲或者是手下去经营这份产业,你们又能奈她如何?”
这是实话,所以太扎心了!
他们的确是什么也做不了,没有技术,没有本事,没有这份胆量和气度。
李政这次可以说是真地狠狠地出了口气。
自打凤海司设立之后,便总有人三不五时地跳出来想要打压凤海司,要么就是想着直接把凤海司的相关权利收归户部。
也不想想若没有皇后,何来的这些产业?
户部打算只要一个空壳子
吗?
李政也算是看明白了,凤海司的核心,还是技术。
若是没有这些真正经得起人们敲打的好东西,凤海司就是个空壳子,何用之有?
李政自立后以来,也一直勤勉于朝政,几乎没有一个月是真地完全宿在后宫的,有时甚至可能会忙到十天半个月的不进一次后宫。
饶是如此,这也比以前他未立后时好太多了。
原本李政独宠皇后,还有一些臣子不满,总担心圣人会因耽于美色而误了国事。
但是事实上,李政从未荒废过朝政,甚至这效率比之前还要更高。
别问,问就是圣人心情好了,急于回去找爱人一起说话温存,所以处理奏折也更快了。
自打谢家老夫人过世后,谢家全府都回乡丁忧,朝堂上似乎是一下子就没了皇后的倚仗,但是后来有人试探过后才意识到,皇后的倚仗,从来就不是谢家。
又或者说,皇后的倚仗,并不仅仅只是谢家。
圣人宠她,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而如今,让众位臣子们突然明白一点,皇后的底气,似乎就来自于她自己。
“朕今日给你们看这些,就是想再次重审,无论是女学,还是凤语阁
,都将继续推广,我大雍人才济济,不拘于男女。就好比此次蜀州地动,女学派出三十名女医前往,众卿可知道能救下来多少妇孺?”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当初大部分人对于女学可以反对得紧。
“圣人明鉴,无论是女学,还是凤语阁,都只不过是为了天下女子能多一条出路而已,微臣以为,并无不妥。且凤语阁试行已有一段时日,明年再在洛阳试行,微臣以为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届时还需派出有经验的女官前往才是。”
房书勤一表态,其它人也都跟着附和。
不服不行呀!
皇后这一手玩地太漂亮了。
你还拿什么来反对?
谢四郎此时也出声道:“微臣以为,凤语阁想要得以推广,前提还得是女学得教得出学生。且此次地动,不仅只有三十名女医起到了极大作用,还有一些精于算学、纺织的娘子等等,她们也都出力不少,无论是从粮食还是到药材,这些人的作用都缺一不可。”
李政满意地点头:“不错,女学的确是还应再大力推广,无论是女先生,还是女官,都是我大雍稀缺的人才。此事,礼部还当尽力配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