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的话一出来,徐昭仪便哭着跪下了。
“还请殿下提点。”
谢初夏怎能不知道徐昭仪如今的处境?
冯婕妤费尽心思地弄这些东西出来,不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着这份母子血脉把大皇子再抢回去?
可是谢初夏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又怎会如她的愿?
“冯婕妤是大皇子的生母,这一点是无可更改的。”
“妾知道,妾原本也没想过要抚养一位皇子的,只是后来蒙圣人和殿下不弃,这才让大皇子到了妾身边,也让妾觉得待年老后也有了依靠。许是因为这份依靠,妾一时冲动,险些走错了路。可是如今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了。
妾抚养大皇子也有几年,虽说情份不及冯婕妤深,但妾也的的确确是倾尽了心力的。若是冯婕妤将皇子要回去,那妾日后在宫中的地位尴尬,妾,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谢初夏明白她的苦衷。
若是没有了皇子,这后宫中少不得又会有人再对她冷嘲热讽的。
这也就罢了,只怕冯婕妤还会再继续对她出手。
圣人的心不在后宫,便是几位皇子公主,他也并不上心。
若是徐昭仪伤了、残了,甚至是死了,只怕也换不来
圣人的一点伤心。
所以,徐昭仪其实是害怕了。
谢初夏心中为这个女人觉得悲哀,但是又不得不出手相助。
“你若是还想保住你和大皇子的母子情份,那便听我的话,带他去清风道观吧。”
徐昭仪一惊:“殿下?”
“这些日子冯婕妤的风头也出够了,有些事,总得让大家都得换个思路来看结果。”
徐昭仪不解。
谢初夏也不愿意把话说地太明白:“你回去等消息吧。记住,若是去了清风观,至少要住二十一天往上。”
“喏!”
徐昭仪虽然不知道皇后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听皇后的,是一定没错的。
当天晚上,大皇子便又病倒了。
只不过,这一回就是毫无征兆地晕了,什么症状也没有,只是单纯地晕倒。
原本还在为了冯婕妤的慈母之心而感动的人们,这下子又懵了。
不是说好了吗?
那大皇子怎么又晕了?
大皇子的身体何时已经病弱至此了?
大皇子再度病倒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宫外。
这让姜夫人都有些诧异:“不对呀!按理说这件事情已经可以了,婕妤也不当再继续动手,怎么又晕倒了呢?”
“夫人,可要奴婢
想法子去打听一下?”
“去吧,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出来,最好是借用定国公府的人去问,外祖家担忧他的身体,这是人之常情。”
“喏!”
姜夫人的人刚走,姜源便愁眉不展地回来了。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姜源摇头:“也不算,只是如今宫中气氛不大对劲。你是冯婕妤的姐姐,你对她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可知她这又是要做什么?”
姜夫人一脸无辜:“妾与婕妤分开数年,如今虽然也能见上一面,但实际上谈到的事情并不多。且妾已经有大半个月不曾进宫,实在不知婕妤的心思。”
姜源原本疑心于夫人参与了此事,如今见她态度坦荡,再加上她的确是已经有大半个月不曾进宫,而且她身边的婢女也一直都十分安分,所以,应该是他多虑了。
“冯婕妤是大皇子生母,这一点圣人从来不曾否认过,你若是有机会进宫,还是要劝一劝冯婕妤,莫要再生事端。圣人既然选定了徐昭仪为大皇子的养母,可见是相信她的人品和能力的。”
姜夫人心中暗恼,面上却是笑得愈发灿烂:“喏,妾明日就递贴子进宫请安。妾一定好好劝劝她,妾其实也听说了不少
关于徐昭仪一事。当初大皇子遇险,还是徐昭仪舍命相救,这份恩情,婕妤也当谨记在心才是。”
姜源听她如此说,自然是相当放心。
他以为姜夫人是真地要劝冯婕妤感激徐昭仪,毕竟当初因为救大皇子,这位徐昭仪可是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别的不说,光是受的这份儿罪,也实在是令人敬佩。
而实际上,姜夫人提及这件事,是在提醒自己,徐昭仪此人心机深不可测,竟然能想到舍命救子这一点来为自己晋升妃位,可见是个多么心狠之人。
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就总爱用什么样的思维去套住别人的言行。
姜夫人本就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所以,在她眼中,无论是皇后,还是徐昭仪,都是最撞长使阴谋诡计之辈。
姜夫人眼中的世界是肮脏且纷争不断的,所以,她眼中的旁人,自然不是棋子,就是即将成为棋子。
大皇子这一回直接昏了三日,谁叫都叫不醒,这回甚至是连行针都不管用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有侍卫进来禀报,说是清风道观有人求见。
圣人也因为大皇子昏迷不醒一事而心焦,他心疼长子是一方面,另外也是担心长子是被几路人马给轮
番算计了。
之前冯婕妤的名声有所好转,可见是收到了回报,所以,后面的这次晕倒,圣人觉得不是冯婕妤做的,但是又找不到其它的可能性。
事实上,近来圣人一直在为了南方灾情而忧心,若非是这次大皇子成了‘活死人’,他都不会亲自过来瞧一瞧。
谢初夏站在圣人身边,悄悄地与他十指相扣:“三郎莫慌,大皇子无碍。”
李政立马意识到什么,一脸狐疑地看向她。
谢初夏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的打算。
李政抬眸望去,此处人多眼杂,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很快,清风道观的一位小道童就被请进来了。
“给圣人请安,给皇后殿下请安!”
“小仙长快快免礼,不知你进宫见驾,所谓何事?”谢初夏语气温和,引得那位小道童多看了她两眼。
“禀殿下,我是奉师傅之命过来传话的。”
“讲!”李政的态度有些冷。
小道童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又清清嗓子:“先前大皇子邪气入体,清风道观中察觉有异,便特意施法护住大皇子气运。不曾想,三日前,师叔在护阵时被猛兽所伤,导致邪祟再次钻了空子,师傅特意派小徒前来查看大皇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