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是皇后,也是她的嫂嫂,自然要禀公处理这件事。
而且如今虽说边关局势好转,但是圣人要操心的可不仅仅只有边疆,国事繁忙,这类小事,谢初夏自然不好再去打扰圣人。
“来人,请房夫人进宫说话。”
“喏。”
房茵茵有点儿慌:“殿下,没必要吧。”
“静王妃,事到如今,你竟还未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谢初夏有些不解,这房茵茵怎么想的?
再这么闹下去,就算她还能保有一个静王妃的头衔,可是在静王府将毫无地位可言,她竟完全没有意识到吗?
房相的确是有权势,可问题是,你嫁的是静王,是当今圣人的亲弟弟,你以为静王会顾忌到房相的权势?
太天真了吧!
“禀殿下,妾知错了,妾只是想着事情没那么严重,真地要惊动长辈?”
“那依你之见,难不成要让圣人出面来帮你处置?”
房茵茵一噎,立马低头不说话了。
她如何敢惊动圣人呀!
“禀殿下,刚刚高总管过来送信儿,说是太子殿下昨日在弘文馆的小考已经出了结果,太子殿下在同段中名列第一。”
“甚好!圣人让高总管过来的?
可还有什么交待的?”
“回殿下,的确是圣人派他过来的,圣人说他问过太子了,太子说想吃万福殿的红豆糕了,而且还指明了要让绿芜姑娘做。”
秦溪一边笑一边回话,很明显,这是好消息,圣人和皇后都高兴。
皇后果然笑道:“他倒是会点名。”
一旁的绿芜福身道:“殿下,那奴婢先去做红豆糕,等下午可以给太子殿下带去学堂吃。”
“去吧,别做得太甜了,圣人不喜太甜。”
“喏。奴婢做两种,一种给太子殿下的,一种不太甜的,就给您和圣人。”
“就你机灵,快去吧。”
这个小插曲,在万福殿的宫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可是在房茵茵看来,却是格外羡慕。
为什么她的夫君就从来不曾惦记过自己呢!
不过,羡慕归羡慕,还是只能眼巴巴看着,静王的性子与圣人不同,明显就是样样需要人哄着,可自己也是个女人家,比他还小呢,凭什么要总哄着他?
房茵茵还未曾意识到,他们的夫妻感情出现问题,就在于此。
房夫人进宫后,谢初夏便特意找了个托辞,命她们母女二人暂去偏殿说话。
房夫人听完事
事的经过之后,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平时瞧着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犯糊涂呢?你也不想想他是静王,是亲王!他能惯着你?静王殿下自小在宫中长大,时时处处都有人敬着捧着,偏你是个不长脑子的,竟然总与静王对着干,你这是嫌他待你太好了?”
房夫人就是觉得这个女儿脑子不知道多转个弯,实在是有些不争气。
而房茵茵听到的重点却是:“他何曾待我好过?您瞧瞧圣人待皇后殿下,那才是真的好。刚刚我在这里坐着,圣人得知太子小考第一,立马就派人过来禀告,还特意问过太子的喜好等等,可是您瞧瞧静王,他是如何待女儿的?”
房夫人叹气:“这夫妻恩爱,从来就非一人之功。你只瞧见了圣人待皇后好,又何曾见过皇后为圣人分忧?”
房茵茵撇嘴,抹了把泪:“当初女儿嫁给静王时,也曾满心欢喜,满心憧憬,可谁知他竟是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先前还想着给一个民女请孺人的封号,别以为我不知道!此事若非是太后压下来了,只怕他还有得折腾呢。”
房夫人见她听不进去,一心只觉得静王负她,真是
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旁的不说,只说你大闹书房,这原本就是你的过错。你怎敢还到皇后跟前来要公正?”
“若不是他故意给我没脸,我又怎会与他闹?”
房夫人气结,这女儿是说不通了。
房茵茵又哭了一会儿,房夫人才叹道:“茵茵呀,你是女儿家,如今嫁为人妇,当知道为君分忧,掌管内宅,而不仅仅只是想着争风吃醋。你是正妻,是静王妃,那些女人即便是闹腾得欢又如何呢?你与她们一般见识,没得反而降低了你自己的身份!”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房茵茵咬唇:“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摔了静王的东西,而且还是圣人赏的,你觉得你不用请罪吗?”
房茵茵低头,脸色变幻不停。
她不傻,损毁了御赐之物,这是大罪!
当然,她知道皇后不会因此责怪她,但总归是自己的过错,不能不认错的。
“女儿一会儿就向皇后请罪。可是母亲,女儿心里头也苦呀。王爷处处维护那个贱人,这将女儿置于何地?”
房夫人叹气,其实她大概也听明白了。
倒也不是静王多宠那个小妾,不过就是女儿太爱计较了。
而且
她问过陪嫁的嬷嬷了,王爷近几个月中,只要是在府里头住着,大半时间还是宿在正院的。
如此,便已经是很给王妃体面了。
还想要如何?
房夫人眼神一动:“你莫不是想要让王爷专宠你一人?”
房茵茵眼神一闪,随后扬起头,理直气壮道:“有何不可?圣人贵为天下至尊,都可只爱皇后一人。为何他静王就不能只宠着我一个?”
房夫人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她就怕女儿会这么想呀!
好一会儿,房夫人才轻抚着胸脯,有气无力道:“茵茵,不是娘不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呀。你也不想想,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执掌着凤海司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让静王对你也另眼相待?”
房茵茵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房夫人见她听进去了,这才继续道:“你只知圣人爱重皇后殿下,却不知皇后自己的本事有多大。旁的不说,仅仅这个凤海司,便足以抵得上多少个富商了?这为圣人解决了多大的难题,你知道吗?”
房茵茵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她又喃喃道:“王爷也总说她钦佩皇后,还说他自己没福气娶一个那样贤惠又聪敏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