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吾先前与圣人商议过了,吾名下有一处铁矿,且有一批匠人,如今战事稍歇,日后吾这里炼出来的兵器,便先紧着左右金吾卫。”
大雍朝开国后,便吸取了前朝的盐铁官营的教训,允许民间私营。
但是民营铁矿课以两成的铁税,这也算是重税了,如今铁矿数量已增至一百余处。
谢初夏名下的铁矿,还是在成婚前,才花费了大笔银子购置的。
当时把青平和青云都心疼坏了。
苏显和裴东砚听闻后,眼睛瞪得溜圆!
还有这好事?
谢初夏先前就知道这两位大将军虽然不再叫嚷着不服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满。
如今自己这么一安排,既体现出了自己并非是个门外汉,同时还能让他们知道归于她的麾下,日后好东西可是少不了的。
果然,恩威并施,永远都是上位者最好的御下手段。
二人刚刚走出太极宫,便遇到了在宫门处等候的谢九东。
“下官给二位大将军请安。”
苏显和裴东砚都知道谢东砚是皇后的人,而且还是在宫外的总管事,自然不敢拿乔。
官场上就是如此,不能只看品阶,还得看人家的正主子是谁。
“谢大人是专程在此
等候我俩?”
“回禀二位将军,奉皇后殿下之命,这是一整套的军备,和程耀大将军所佩戴的一模一样,另外,还多出了两把刀。”
程耀擅使刀,所以当时给他佩的便是陌刀。
而苏显和裴东砚二人都擅刀,多出来的两把,就是给他们二位治下用的。
果然,这二人看到完整的军备之后,心中越发觉得跟在皇后身边似乎更容易得利。
谢九东将东西移交之后,便又道:“还请二位大将军尽快将你们麾下七品以上小将们所擅使的兵刃报于下官,下官会尽快为他们打造出合身的兵器。”
裴东砚哈哈一笑,仗着与谢九东年纪相近,直接就勾肩搭背,开始称兄道弟了。
男人们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促不及防!
两位大将军这里都安抚好了,接下来还有让谢初夏头疼之事。
女学已经正式开始授课,但因为都没有经验,毕竟这女学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少不得这样那样的出问题。
谢初夏干脆就将青鸟和绿翘二人派过去了。
哪怕二人什么也不说不做,只顶着一个皇后亲信的名头,便足以压场子了。
女学那边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崔祭酒。
但崔祭酒只负责一个总把
关,底下具体事宜,都是谢司业和几位国子博士来负责。
如今女学中仅有三位国子博士,四位国子助教,另有从九品的书学博士和算学博士各两人。
其余人,基本上都是白身的女先生。
另外还设从七品女主簿一人,从八品律学博士一人,从九品录事一人,这三人都只负责平时女学的一些具体事务,并不参与讲学授课。
京城女学如今已收录学生总计八十六人,其中十岁以下者三十六人,余下者年纪最大的十五岁。
这个成果,谢初夏还是很满意的。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就可以。
先前在高阳县设的试点,只安排了一位国子博士、一位国子助教过去,余下的都是普通女先生。
当然,既然是女学,那相应的主簿、录事等等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跟京城女学比起来,官少、先生少、学生更少!
整个高阳县,入女学的不足三十人。
但是谢初夏并不着急。
她很清楚,这不过是有些人在拭目以待而已。
根据每位学生的底子以及相关成绩会进入不同的班级,当然,她们能拿到结业证的时间也是长短不一。
有些底子好的,可能只需要一个学期,便能顺利地从女
学毕业。
而有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估计至少也要等三年才成。
当然,有些官宦千金进入女学,并非是冲着结业证来的,人家那是冲着名师来的,而这些人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要得到名师的认可,或者是听她们亲口表示愿意收自己为弟子。
所求不同,代价不同,这最终的结果自然也不同。
谢初夏的本意,就是将女学办成普通性质的学校,能让更多的女子识文会算,省得日后被夫家给坑得尸骨全无。
至于那些官宦女子们,谢初夏就指着她们掏银子来拜师了。
自打去年将相关人员都敲定后,谢初夏也从她们的种种表现看出来谁更适合做女官,谁更适合做女先生了。
崔祭酒的学识的确不错,但是并不适合做具体工作。
所以,祭酒这个位置,她倒也合适。
齐兰和常欢二人都进入女学授课,而且二人谁也没有做女官的意思。
先前谢初夏也曾派人私下询问过,但她们都表示每天有事情做,就已经很好了,完全不想再担一个官职。
主要也是没必要。
她们一不差钱,二不差地位,也不愿意再与其它人来争这么个一官半职的。
当然,主要也是孙氏发了话,他们谢
家有了一位谢司业已经可以了,其它人暂时都要避一避风头。
若是日后女学壮大了,再考虑做女官也不迟。
不得不说,谢家人就是能永远地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
其实,就算是齐兰和常欢二人身上并无官职在,在女学里,哪一个敢给她们脸色瞧?
便是崔祭酒,见到她们二人也只能和和气气的。
所以,有时候身份的高低,不能只看表面。
忙碌了一天,晚上李政用过晚膳后,便拉着谢初夏一起去外面赏月。
谢初夏也是被逗乐了,又非满月,一弯上弦月在那里悬着,有什么好赏的?
其实就是李政突然来的兴致,总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跟妻子一起好好地花前月下了。
说白了,就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谢初夏将头轻轻地靠在圣人肩上,然后肆意地拨弄着他的手指。
李政的手指有些粗糙,他自幼习武,至今仍有早起练剑的习惯。
“三郎之前可曾被母后为难?”
李政的头一偏,侧脸正好挨到她的发顶。
“卿卿这是在心疼朕吗?”
谢初夏撅嘴,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李政却不想放过她:“卿卿入宫陪伴朕近两年了,如今这心,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