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政这话太霸气,也太让人心动了。
谢初夏之所以一直只能玩儿阴的,就是因为她不能,也不敢直接跟这五姓七望对上。
说到底,她手上的人都只是做事的人,并不是打手,更不是将士。
如今好了,她手上有了左右金吾卫的掌控权,那做起事来可就方便得多了。
最起码,这消息一传出去,就能让那几大家族给吓得胆儿颤!
历来这兵权都是牢牢掌控在帝王手中,即便是手下的大将军,他们所能调动的兵马也有限。
比如说如今远在边境的程耀,他身为一卫之大将军,平时所掌控的军权也不过才堪堪五万左右。
再比如说地方的大都督,其掌兵数量也不及十六卫的大将军。
如今谢初夏一介女子掌兵权十万,这妥妥地是在挑战权威!
李政不愿意收回成命,甚至还主动表示他会先与两位宰辅以及兵部尚书透个底。
谢初夏见圣人态度如此坚决,便知道这兵权她是掌定了。
现在左金吾卫大将军是苏显,其弟弟苏行如今远在巍州呢。
谢初夏对苏显了解不多,但是既然圣人给了她这个权利,那就势必要牢牢握紧。
她虽是女子,但不代
表了女子就不能掌兵。
她虽不会武,但她有脑子,有谋略,有气度。
孙无伤和房书勤在乍一听到要给皇后兵权时,没把这二人给吓过去。
“圣人三思呀!女子岂能掌兵权?若她是一女武将也就罢了,当年昭公主也曾带兵打仗,获封将军。但皇后不是呀!”
房书勤连连点头:“孙相言之有理,圣人,皇后只是一文弱女子,为何要让其掌兵?还请圣人收回成命。”
李政摇摇头,神色高深莫测:“是谁说只有武将方能掌兵权的?朕如今身为帝王,一直未曾御驾亲征,难道朕就不配掌兵权了?”
“圣人此话不妥。您是帝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圣人,所有的权利都是您的,更何况区区兵权!”
“是呀,区区兵权。你们可知皇后为我大雍带来的功勋,又岂是小小的十万兵权所能抵的?”
这话让二位宰辅立时噤声。
有些话没法接呀!
无论是盐糖,还是新粮种、棉花种子等等,这些功劳的确都当归于皇后。
可皇后毕竟是女子,怎能掌兵权?
若皇后是武将出身倒也罢了,可她偏偏只是一名文弱女子,且已是国母,他日若是生下皇子,那必然是要引
起一阵腥风血雨的。
不过,好像中宫所出乃是嫡子,自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李政不仅下旨将左右金吾卫都划归到皇后手中,更是给了青鸟一个中郎将的官职。
青鸟带领一支五百人的女卫,时刻拱卫万福殿。
这五百女兵,便成了谢初夏的亲卫。
别小看这五百女兵,皆是受过严苛训练的。
其中有两百人是谢初夏自己私下训练的,另外的三百人,则是李政早在大婚前就命人去训练的。
如今方觉得这些人有资格守卫万福殿,这才允她们进宫。
太极宫中的大动作,自然瞒不过后宫众人。
太后那里都听到了动静。
“五百亲卫?你确定都是女子?”
“回殿下,奴婢亲自去看了一眼,的确都是女子,听说那领头的,便是皇后殿下的陪嫁丫头,也是个自小习武的。”
太后一脸不高兴:“这么说,这五百亲卫都是皇后自己的?”
嬷嬷犹豫一下,还是如实道:“回殿下,据说这亲卫是早在皇后进宫前,圣人便命人在挑选训练了,如今才刚刚通过考核,这才命她们进宫当值。”
太后眉心拧地更紧了:“这太极宫中,难不成还能有人行刺?众
多的宫女内侍们,外头还有羽林军护卫,怎么还要再多放五百人进来?”
嬷嬷小心上前,再慢慢地扶起太后:“这也是圣意,再说皇后那里多五百亲卫,好像也不算是太出格。”
太后抿抿唇,心里憋足了火气,却无处发泄!
什么叫不太出格?
哪位皇后身边还特意训练女将士了?
“圣人也太过宠爱她了,皇后进宫将近两年,至今没有好消息,这后位她坐不坐得稳都还是两说,又何必再弄五百亲卫出来!”
嬷嬷心头一跳:“殿下,这话可说不得!”
太后重重一哼:“怎么就说不得了!你们都惧着皇后,我可不怕!身为女子,不说为皇家绵延子翤,反倒是将心思都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放,也不想想那是她能随意沾手的东西?”
嬷嬷低头不敢再劝,她也知道,太后其实早就对皇后不满了。
说到底,就是觉得中宫一直无所出,太后心急。
不过,皇后也的确是受宠,圣人自大婚后,再不曾宠幸过其它妃嫔,更不曾下旨采选等等,就连之前的世家女,圣人都连见都不肯见一面。
嬷嬷心里头觉得,太后这是嫉妒皇后了。
当年太后初初嫁给文
帝时,也曾被宠爱过一阵子,但是再怎么宠爱,也未曾像是如今的圣人这般,当真为了皇后一人而抛却后宫佳丽。
太后心中不悦,嬷嬷后面的话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况且,她也不确定这消息是真是假,倒不如先瞒一瞒吧。
次日,皇后随圣人一并去了太极殿。
圣人平时办公批折子一般都在此处。
“卿卿以往来太极殿,几乎是连坐都不肯坐一下的。来,这次就陪朕一起。”
谢初夏浅笑,这太极殿中摆的并非是普通龙椅,而是一张宽大些的榻。
帝后二人并肩坐下,仍然还有空隙。
若是私底下如此相处,无人敢质疑什么。
可是待会儿要召见重臣,帝后并肩,只怕会有人不满。
果然,苏显和几位将军一入太极殿,便明显察觉到了不妥。
苏显行礼后便退至一旁,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过苏行的来信,信中对这位皇后是大加赞赏。
旁人或许不知,但苏显知道,皇后明明是大儒教出来的才女,却偏偏还精研于兵法。
由此可见,这位皇后可不好惹!
“圣人,末将不解。我左右金吾卫自开国以来,一直都是听命于圣人,何故要将我等调于妇人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