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都无语了。
这种事情是他们能做主的吗?
事涉皇子的品学成长,那定然是要由圣人拍板才行。
而且他现在享受的已经是全大雍最好的教育了,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要跟圣人说,要找一位可以教导大皇子治世之道的先生?
那不是找死嘛!
冯夫人又劝了几句,只盼着女儿一定要脑子清醒,千万不要在圣人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定国公得知二皇子高热一事与女儿无关,这心也就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只要不是残害皇嗣,那女儿的位子就还算是安稳,无宠便无宠吧,这宫里头无宠的女人多了,谁笑话谁呀?
再说了,就算是女儿无宠,但是她还有一个皇长子傍身呢,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皇后再得宠,也还没有有孕的消息传出,况且皇后年轻,即便是有孕,也未必能生下来。
就算生下来,谁又能保证一定是个女儿呢?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稳住,只要淑妃和大皇子不犯错,那么以后就有机会。
谢初夏率一众妃嫔去慈仪殿给太后请安,没说几句话呢,静王李恒就到了。
“今日休沐?”
“没有,我今日请了
假,要去帮皇兄办件差事。”
“当真?圣人有什么好差事交给你去办了?”
李恒脸一红:“不能跟您说。儿子过来就是给您请个安,顺便再说一声,可能要出门几日,儿子就不打扰您与嫂嫂说话了,儿臣告退。”
太后还想再问仔细些,可是李恒一溜烟儿跑了。
谢初夏笑道:“母后不必担心,静王殿下聪明睿智,圣人愿意交付差事给他,定然也是因为信得过他的本事。”
这话太后听了舒坦。
虽然都是她的儿子,但太后显然还是更疼爱李恒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小儿子。
当年李政的出生,只是为了稳固她的后位,对这个儿子她是期盼的,也是一直期待着他能承担起帝王的重任,唯有如此,他们母子才能在宫中站稳脚跟。
后来小儿子出生,那个时候文帝最宠爱的一位妃子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太后在宫中几乎是没有对手,所以,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小儿子的抚养上,自然也就更疼爱这个小儿子。
张贤妃自然知道太后宠爱静王殿下,便接茬道:“静王殿下自幼聪慧,妾还记得静王殿下十岁时,便已经开始接触四书五经了,换了寻常少年郎
,可是没有这个进度的。”
读书自然也是由浅入深。
十岁的孩子读四书五经,的确是少见,并非没有。
张贤妃这话,也是在力夸李恒是位有天赋的少年郎。
太后被哄得高兴:“他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就是一个皮猴子!整日招猫逗狗的,到我这慈仪宫来告状的,都排着队!他能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一个月,就算是他孝顺了!也是多亏了这几年圣人还愿意管教他,要不然,怕是要上天了!”
张贤妃笑道:“太后这话怕是冤枉圣人和静王殿下了,谁不知道圣人最是宠爱这个幼弟?还有静王殿下,虽然没少在外头惹事,但回回都是为了维护咱们天家体面,可算不得是做错事。”
这回冯淑妃也开始插话了:“张贤妃说的是,太后您就是对静王殿下的要求太高了。谁不知道咱们静王殿下跟别人打架,都是因为占着理?那些人不敬皇室,也不敬殿下,那是他们该打,可怨不得殿下。”
慈仪殿这里热闹了会儿,太后便说身子有些乏了,谢初夏率先起身告退。
众位妃嫔们恭送凤撵起驾,这才开始琢磨着各自的去处。
余宝林又凑到了苏美人身边,想
去她的华林阁坐坐。
苏美人也觉得寂寞,她那里分配的两位御女,其实跟她也说不到一处去,而且她总觉得那两位御女心思太过复杂,她实在是不敢与这样的人多来往。
张贤妃和冯淑妃各自离开之后,余下的众位美人们才开始行动。
张贤妃因为上回大公主落水一事,还在记恨冯淑妃呢,能有如此通天手段的,除了冯淑妃,她想不出还有谁。
没有证据,张贤妃也知道只能忍下这口气。
冯淑妃性子张狂是在宫里头出了名的,可是自打皇后进宫之后,她也沉寂下来了,鲜少能再看到她怼人的张狂模样,甚至在着装上,也在尽力低调。
这可不符合冯淑妃的性子。
余宝林这阵子总爱黏着苏美人说话,也是因为她自己手里头实在是没有什么银钱,家里又没有底气,所以只能到苏美人这里来捞些好处。
旁的不说,只说是苏美人这里的膳食,就比她一个宝林的好太多了。
苏美人的膳食都是按照宫里头的品级来的,而且她又诞下了二皇子,所以她的吃穿用度是同为正四品中的规格最高的。
不过是一顿膳食,那些菜肴主食,便是再来两个余宝林
也是吃不完的。
所以,一连几日,余宝林都是在苏美人这里用午膳,晚膳是回自己住处用的。
总不好一日三餐都来沾便宜,况且晚膳的话,万一圣人来呢?
余宝林现在还不想得罪苏美人这条大腿,所以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
“妹妹怎么了?我瞧着你心不在焉的。”
余宝林眼神闪烁,之后又小声道:“姐姐可还记得大公主落水一事?”
苏美人点头:“自然记得,这过去也没多久呢,而且直到现在,大公主还不被允许出来玩呢。”
余宝林面色难看,手指头绞着帕子,轻咬了嘴唇后,这才下定决心跟她说。
“苏姐姐,大公主落水那日,我正巧见到了淑景殿的王嬷嬷,我亲眼瞧见她从怀里头掏了什么东西给大公主身边的侍婢。这些日子我一直担惊受怕的,就是不知道此事要不要说出来。”
苏美人一脸惊讶:“你亲眼所见?”
余宝林重重点头:“这等事情,我岂敢说谎?原本我也是纠结不已,好在后来大公主无碍,我也就不再自责,否则,我当真是良心难安。”
苏美人沉默片刻:“你既看到了,当时为何不曾禀明皇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