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这种自幼生长在皇室的人,见过的风雨都比喜月不知道要多多少倍,敲打她的同时,还得让她感激自己,这就是手段!
喜月纵然再聪明,到底年幼,几句话下来,没听说长乐郡主在敲打她,只以为是一心为了她着想,便感恩戴德道:“诺,妾以后定然不会让郡主为难,也不会惹少夫人不悦。”
长乐郡主唇角一勾:“喜月,你如今住在阿弈的院子里,这于理不合。我听说齐氏去过两趟,两回都有你在,阿弈疼你,我也怜惜你,只是齐氏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喜月自以为明白了长乐郡主的难处,便十分体贴道:“您说的是,妾的住处,但凭郡主做主。”
“你呀,怎么还是不开窍?你是阿弈屋里的人,你的住处自然该由齐氏来安排。这件事若是阿弈问起来,你只管说是我的意思。他那里到底是前院,你总是住着也不方便,日后有个人情往来的,再被人非议。”
“诺,妾明白。”
长乐郡主见目的达到,便又和颜悦色道:“你呀,日后也多些心思,阿弈如今有了正妻,就算是再不喜爱她,体面也还是要给的。先前外头传了阿弈不少的闲话,但是即便如此,我和你舅舅也未曾拆
散你们,便是知道阿弈的性子,也知道你是个好姑娘。阿弈是嫡长子,他还有前程呢,所以你也得多劝着些,莫要因此而得了圣人的厌弃。”
“诺,妾都记下。”
长乐郡主一番敲打,喜月还真就琢磨了不少。
她虽然确信表哥心里只有她一个,但是正如刚刚长乐郡主所说,她只是一个妾室,齐氏才是正妻,她如今又怀有身孕,不能伺候表哥,总不能再给表哥找一个女人过来吧?
既然齐氏进门了,倒不如干脆就让她来伺候,反正她是不愿意表哥再多一个女人了。
宋弈虽然对喜月钟情,但是男子的想法与女娘还是不同的。
在宋弈看来,他可以只喜欢喜月一个,但是不妨碍他跟其它女娘上床。
换言之,就是我的心是忠诚于你的,但是我的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
说地直白些,就是渣!
不过,宋弈这样的想法,在很多男子心里都是一样的,他们并不认为非得守着一位女子过,才是恩爱。
喜月的一番哄劝,让宋弈又往齐氏院子里多去了几趟。
齐氏也不傻,白天才听说婆母将王氏叫过去训话了,晚上夫君就到了自己房里,这里面十有八。九是婆母要为自己做脸呢。
齐妙心中对这位婆母越发恭敬,当然,她再不喜那个喜月,在宋弈面前也是只字未提过,但是既然说要给喜月在内院安排住处,就总得问一句夫君的。
宋弈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挪院子的事情,喜月也跟他说了,就算是母亲不提,他也想着把喜月给挪到后院来的,总在前院,的确是有些不妥。
“你看着安排就好,咱们这东跨院里总共就这么大,如今我院里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女人,只要你们和睦相处,小爷自然不会委屈了你们。”
这就是妥妥地想要左拥右抱的同时,还希望她们不要生出事端来。
“诺,妾明白,夫君当差辛苦,妾理当打理好内院。妾知道夫君与王妹妹是青梅竹马,王妹妹又无娘家可依,不若就将她安置在听琴苑,那里离着后花园近,也能方便王妹妹时常走动。”
宋弈抬头看她,眼神中有些不悦。
齐妙也不急,笑着解释道:“妾问过大夫了,王妹妹腹中子翤安好,待过了五个月后,还是要多走动,这样更易于生产,可让产妇少受些罪。”
宋弈眼中的冷色这才褪去:“嗯,依你所言便是。”
齐妙垂下眼睑,她对宋弈也算是死了心,只盼着她能早日怀上孩
子,日后也能有个依靠。
齐妙在宋家的种种,谢初夏无意关注,只要宋弈不来找她的麻烦,那她就当不认得宋弈这么个人。
李政再次在淑景殿大发雷霆。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李政昨晚在这里与儿子李桓一起用膳,而他却中了招。
李桓当然没事,原本就是淑妃想要邀宠,所以才会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当然,她也如愿了,圣人的确是留下来了,但是却并未宠幸她,而是直接将人赶出了主殿。
李政身为帝王,身边的妃子本就不多。
按大雍祖制,帝王后宫的人数,那可是太多了,自大雍开国之后,这后宫妃嫔就不曾够数过,到了李政这里,就更少了。
连四妃都不全,后位更是空悬,更惶论是其它的位分女子了。
大雍朝后妃,分为一后、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等。
可李政的后宫里,无论是哪一级的女子,都少得可怜。
莫说是大雍了,就是连前朝算上,他定然也是这诸多帝王中,后宫女子最少的一位了。
李政中了招,心中对淑妃厌恶,自然不会碰她,身为帝王,他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尤其是在明知自己爱而不得的情况下,竟生出了几分自暴
自弃的意思。
当然,最主要的是,此事太医也束手无策,除了与人欢好之外,难不成真让他这位真命天子去泡一夜冷水?
那会出大事的!
一夜过后,李政将那个宫人封为宝林,赐住淑景殿偏殿。
淑妃气得都要炸了,她已经快一年不曾与圣人同房,昨晚眼看着事情要成了,不想却便宜了别人,她心中不忿,自然不可能给新封的宝林好脸色。
可这是圣人的旨意,谁敢违抗?
不仅如此,李政昨晚虽然发泄了一通,但还是一大早便找了御医来请脉,再三确定那些东西于他身体无碍之后,这脸色才算不那么阴沉了。
“淑妃,你可知罪?”
淑妃扑通跪下,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给圣人下药,这是大罪!
“妾知错,妾错了,还请圣人宽恕妾这一回,妾保证定然再也不敢了。”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淑妃仍然低头哭泣,她知道此时圣人正在盛怒边缘,不敢再为自己辩解。
“传旨后宫,淑妃德行有失,禁足一月,贤妃柔嘉维则,赐主理后宫之权,不得有误!”
“诺!”
而李政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夜荒堂,竟让他险些再也不能与心上人把酒言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