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李政的心情都特别好。
不过,他心情好的同时,却也没进后宫。
等到他感觉心脏漂浮了几天之后,才意识到哪怕是谢初夏拒绝了许三郎,可她仍然不会进宫,谢老爷子这一关就过不了。
李政的好心情肉眼可见地衰败下来。
高行看着主子这模样,怎能不心疼?
可是这种事情,他一个内侍也帮不上忙呀。
谢初夏平时几乎是足不出户,与那些高门贵女们大不一样,并不喜欢参加宴会,倒是总喜欢到庄子上待着。
高行眼睛亮了亮,实在不行,就盯紧了这位谢四娘子的行程呗,还能怎么办呢?
孙氏还在为了谢五郎的婚事发愁,许芳华也渐渐地适应了谢府的生活习惯,这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
直到这日,许家给许芳华送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正好,那会儿谢初夏也在许芳华这里一起吃茶呢。
“你说宋家向许芳莹提亲了?”
“正是,许二夫人口头上应了,只是此事还得由二爷做主。不过奴婢悄悄打听过了,四娘子并不乐意,跟二夫人大闹了一场。”
许芳华气得快失了理智:“二婶娘这是疯了吗?那宋弈是个什
么样的人,她难道不知?一个未曾成婚,便已经有了宠妾的男子,怎能托付终身?”
谢初夏挑眉,她也不明白,向来重礼数的许二夫人,怎会应下这样的一门亲事?
就算是宋家如今势头正好,可毕竟是宋弈人品堪忧,这样的男子,京城贵女们几乎都是避之不及,怎么这许二夫人还上赶着嫁女呢?
蒋氏也知道这个宋弈并非是良人,可是她娘家侄儿被宋家拿住了把柄,对方也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就是将许芳莹嫁过去。
蒋氏明知道那宋弈不是个可靠的,又怎会愿意?
可是另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儿,是蒋家的希望,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儿被下狱,甚至是被砍头?
蒋氏做不到如此心狠,便只得牺牲女儿。
说出去多么可笑?
舍不得侄儿受苦,却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火坑,这简直就是个奇葩!
许二爷跟蒋氏大吵一架,还没吵出个结果来,那边就传出许芳莹悬梁自尽的消息。
好在下人发现得及时,将人救了下来。
只是伤了喉咙,估摸着要养十天半月才能开口说话。
蒋氏也没想到女儿会想不开,哭着给她喂药,又将自
己的种种不得已道出。
可惜,床上的许芳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一连几日,许芳莹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其它的都不受影响了。
她未不能言语,却一直差人打听消息,得知母亲和父亲还在为了自己的婚事争吵,许芳莹当真是心灰意冷。
许三郎得知亲妹妹险些命丧黄泉,一怒之下就去寻宋弈要个说法,二人争执不下,直接就动起手来。
宋弈原本就是自小习武,与许三郎所习的君子六艺有所不同,他一出手,许三郎又岂是他的对手?
许三郎被打伤,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已经有朝中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宋家了。
这罪名都是现成的。
逼婚官家女,这岂是朝臣所为?
宋弈在大街上伤人,此乃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便是宋家人想要狡辩都不成。
为此,宋将军回府后,直接就拿鞭子狠抽了宋弈一通。
看中许芳莹,其实是长乐郡主的意思。
蒋氏那样的人,总是将女子的地位摆得低,将男子奉为天,奉为女子的一切。
也正是因为她这种认知,所以贵妇圈子里大多人都不待见她。
但是这正好如了长乐郡主的意呀!
她
的儿子钟情于一介孤女,若是真娶个正常娘子进门,哪能容得下这个喜月?
怕不是得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这日子还怎么过?
倒是许芳莹这样的才好,自小被她阿娘教得守规矩,又一直秉承着夫为妻纲的训诫,将来进门,必然也是要将夫君视为天,怎敢违抗夫君的意思?
可是谁能想到,这许芳莹竟然闹自杀呢?
长乐郡主那边直接不再念及情面,放了消息出去,蒋家一位郎君隔天就被下了狱。
朝中虽然有人弹劾宋家,但到底是并无实证,当然,宋弈打人倒是有现成的人证物证,可是这种事情,能怎么罚?
再加上宋将军已经亲自对他动了鞭刑,圣人也只是轻轻揭过,命他禁足一月。
这也算是给许家一个交待了。
蒋氏这边原本已经想着放弃这门婚事了,总不能真地看着女儿没了!
哪成想那边的侄儿就被官府捉拿,紧跟着她的兄嫂上门哭求,不仅来求她,甚至还去求许芳莹能救救她表哥。
许三郎受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硬是差人将他抬到了舅舅舅母面前,场面濒临失控。
“舅舅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却
不想想你的外甥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吗?若是嫁给旁人也就罢了,可那宋弈是个什么东西?他宠爱一介商女,且毫不避讳,真让我妹妹嫁过去了,难道日后都要守活寡吗?”
蒋氏抱着女儿在那里不停地抹眼泪,倒也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想着她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让她来面对这样的难题。
许芳莹人都是木木的,此时她还不能说话,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便又作罢。
等许家几位爷和夫人们都赶过来的时候,恨不能直接将蒋家人给赶出去!
“三郎,你可千万别动,你伤了肋骨,只能躺着,大夫的话咱们还是要听的。来人,将三郎君抬到那边去,莫要让人撞到了。”
“诺!”
许夫人又让人将蒋氏和许芳莹都扶到内室梳洗一番,这才留下来看着老爷如何处置。
“蒋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咱们两家是亲戚,有事需要帮忙可以说,但是不能草率!令郎之事,我已经知晓了一些,并没有你们所以为的那般严重,又为何如此着急?”
蒋夫人一听,也不哭了,一脸期盼道:“许大人可是有法子救下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