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意识无聊,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沈镜手里的那本书。
心里默念着:【灾民遍地,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看到这句话,她就再也不敢去看了。
作为医者的DNA动了。
都说华岳是个富饶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灾民呢?
华岳尚且如此,天下苍生,莫非都在经历这般的苦难?
她抬头看向了沈镜,只见他的眉头紧锁,显然也被书中的内容所震撼。
苏婉清忍不住开口问道:“侯爷,这书上所写,都是真的吗?”
沈镜放下书,“华岳国虽然富饶,但是天灾人祸不断,百姓生活并不容易。”
苏婉清听后默然无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像在现代,这里的百姓体会不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温情。
沈镜看着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研墨,竟有一些不习惯。
他伸手将另一份文件推到了苏婉清的面前。
“既然你在,我本也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苏婉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镜。
她不解,这位尊贵的侯爷,怎会有事需与她商议。
“无需紧张,仅是小事,欲听君之见。”
苏婉清心中稍安,小事便好。
她正感手疲,遂弃墨研,凝视文件。
展开视之,乃一险峻山峰之小图。
图上区域狭,标有山川、河流、密林。
亦有一条实用之登顶径。
然苏婉清疑惑:“侯爷,欲问何事?”
“如何登顶?”
【如何登顶?】
苏婉清指山顶,唇紧闭,沉思。
【若寻常登山,无妨,有冒险之心足矣】
【然沈镜如此问,必有隐情】
【定是此山有山贼,或途中有物阻路,故有此问】
沈镜微怔,未及言此山之诡。
此女已猜之,颇有智。
苏婉清凝视片刻,方道:“此峰险峻,欲登极顶,须扫清障碍,占山为王。”
沈镜续问,“依君之见,如何以最小之伤亡,最小之代价登顶?”
苏婉清抚下巴,沉思。
山峰险峻,四面皆悬崖。
无论何角度,此登顶之路唯一,且为最不险之路。
此深山野林,道险,探新路,成否未知,且易全军覆没,不值。
然人人知此路,无突袭之机。
若敌阻路,危增。
欲以最低代价……
思至此,苏婉清瞥地图,指一山头道:“若遣小队引敌至此,分批解其防?”
“此山不高,近主峰,虽搭桥可能极低,久留则不定。”
“我等如此想,敌亦可能。”
“敌必警,全力追。”
“引至此处,堵之,除非山有他路,否则须跳崖。”
“然世无几人愿跳崖,为生存,多降。”
沈镜闻言,眼中赞赏更甚,“君有何策?”
苏婉清欲言,目光却戒备地落在沈镜面上。
【此侯,又欲骗我策?】
自嫁入镇北侯府,她纠结于己行。
若循剧情,不可多涉,亦不好取回失物,终为奸角,无好果。
若不循,恐结局变,难归现代。
故在摆烂与营业间徘徊。
今沈镜明问军事,她可妄言?
她或走情流……
无论如何,今已有阅历,不再被骗。
剧透亦可,需金。
苏婉清眼大,眨眼,泪流,“我言,侯爷予何赏?”
沈镜视之,道:“君欲何?”
苏婉清作羞涩状,“侯爷,欲君于莽山下置地,建庄田园,便我养老……”
其声轻柔,与‘雷霆’要求不搭,沈镜如雷击。
此女欲他惹皇家注目?
沈镜点头,“无妨。”
见沈镜允之,苏婉清懵。
此大工程,如此易?
京都地肥,依山傍水,郊地早被权贵‘分’,有钱未必得。
苏相府亦有四庄,其中二,乃母陪嫁,今继母人理。
关于侯府,向来不涉及俗事,沈镜以前也不常驻京都,所以在那里自然没有地产。
但若沈镜想要那块地,易如反掌。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扭捏了。
她坦率地拿出了自己的策略。
“侯爷,封锁的方法众多,最基础的是人力围堵,但若能放火则更为节省人力,不是吗?”
“这座山三面都是峭壁,只要在这里挖出隔离带,火势就不会失控。”
“山火浓烟滚滚,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烟熏窒息,用不了多久,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留在这里。”
苏婉清认真地比划着:“但侯爷如果想活捉他们,就需要有耐心,没有补给和水源,再顽强的人也撑不过三天。”
“采用这种战术,一旦敌人的资源耗尽,就会被迫投降。但如果我们要分批引诱他们过来,这个绝佳的位置就得尽快清空,慢慢等待恐怕会有变数。”
沈镜点头,“还有吗?”
虽然这些他都考虑过,但他没想到苏婉清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