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阁老的夫人附和道:“是啊,臣妇收到的这个坠子也十分别致,简直送到了臣妇心坎里。”
苏袅袅虽然被皇上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两句,但终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笑道:“知道夫人终年礼佛,所以本宫特意命人给你备下的玉佛吊坠,配上碧玉宝石很是妥帖呢。”
白阁老夫人谦逊的道:“皇上皇后如天之仁,臣妇铭感五内,内心实在惶恐。”
小皇帝胳膊随意的搭在桌子上,随意的道:“白阁老有大功于社稷,赏你什么都是该当的,夫人不必客气。”
说着又目光一转,看向许双柳道:“柳……王妃可喜欢朕送的这枚步摇?”
众人齐刷刷的向许双柳看了过来。
许双柳只低头看着手边托盘里的东西,疏离的道:“皇上皇后一片体恤之心实在感动天地,但这么贵重的簪子臣妇不敢收啊。”
那托盘里铺着纯白色的狐狸皮,上面放着一支凤凰于飞的并蒂海棠步摇。
并蒂海棠雕刻着随风摆动的姿势,而凤凰跃然于上,似是要冲出花丛扶摇直上。
这步摇的深意就算装傻都说不过去。
扶摇直上……
她一个摄政王妃再飞还能上到哪去?
这分明是皇上隐晦的提醒。
小皇帝意有所指的道:“怎么,王妃不喜欢吗?”
许双柳起身走到中间蹲膝半跪了下去,“还请皇上恕罪,这必要奢华无比,臣妇实实不敢承受,还请皇上为臣妇令择一个吧。”
彼时,慈德殿如无人般寂静,就连苏袅袅忽然屏息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众命妇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低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当背景墙。
小皇帝笑容微凉,淡淡道:“王妃真的不收吗?若朕偏要赏你这个呢?”
许双柳把另一只腿也跪了下去,“那臣妇只能自行请罪,让皇后责罚了。”
小皇帝转头看向苏袅袅,讳莫如深的问:“那皇后怎么看?”
苏袅袅不自然的勾了勾唇,强挤出个称得上是笑的表情来,“臣、臣妾觉得皇上选的这枚步摇甚好。”
小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身上,说不上责怪,但却让苏袅袅心中一颤。
他挥了挥手笑道:“皇后果然深得朕心,”随即又似玩够了开恩般道:“不过王妃既然不敢收,那朕也不强人所难了,这样吧,让内务府再重制一个,回头给摄政王府送去。”
许双柳松了口气,磕了个头道:“谢皇上开恩。”
小皇帝站起身,“行了快起身吧,朕还有折子要看就先走一步,你们开宴吧。”
说罢,便大步向外走去。
众人起身恭送,还未等被叫起身,便见小皇帝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近来摄政王事忙,除了早朝朕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听闻他大病初愈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摄政王妃,你随朕来,跟朕好好汇报一番。”
殿中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须臾,只听许双柳沉声应了个:“是。”
许双柳用力的闭了下眼睛,随即睁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今天这个仇恨是非拉不可了。
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出皇上这借口有多蹩脚,但她无计可施。
她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皇上走了出去。
甫一到乾清宫,许双柳脚还没迈进去就感觉被一股大力拉扯进去。
她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随即被人紧紧抱住。
“柳儿,朕好想你,为什么不收朕送你的步摇,嗯?”
许双柳用力挣扎出他的怀抱,往后推了两步道:“皇上,请自重!”
“自重?柳儿,你可是朕的人。”小皇帝眼神愈发深沉,似是心有不甘。
许双柳咬了咬唇道:“我以为之前跟陛下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而且在王府的时候,臣妇也明确拒绝了的。”
小皇帝上前一步,眼神紧紧的锁着她,“柳儿,你弄错了一点,这天下都要听朕的号令,包括你!朕不同意,你别想离开。”
“陛下!”许双柳高声呵斥道:“我现在已经是秦相离的妻子,你也娶了苏袅袅为皇后,又何必苦苦纠缠?”
小皇帝冷冷的盯着她,半晌竟然豁然一笑,“柳儿,原来你是因为皇后之位在跟朕闹脾气啊。”
他似是忽然心情大好,抬起胳膊揽上许双柳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捏许双柳的下巴,“小东西,这种醋也吃?朕不是说过吗,娶她是逼不得已,朕心里喜欢的是你。”
许双柳狠狠的皱起眉,猛地想后退去挣脱皇上的桎梏,“陛下,我想你误会了,我对您已经忘断旧情,以后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您现在该疼爱的,是你新娶的皇后!”
小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眼眸中浮现淡淡的血色,阴鸷的道:“朕想做的事还没有办不到的!”
说罢,便抬手来抓许双柳。
许双柳心中大惊,下意识的便向外跑,却被皇上一把抓住了胳膊。
“柳儿,这是朕的宫里,你还能跑到哪去?!”
许双柳因愤怒而涨的脸色通红,吼道:“皇上这是做什么,难道就不怕被人知道了,让人笑掉大牙吗?!”
“朕乃九五之尊,想做什么都是情理中事,众人只有顺从的份!”
他猛地低下头向许双柳的嘴亲了下去。
“不!”许双柳高喊一声,拼了命的挣扎。她只恨自己太听话,进宫的时候竟没带把刀!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陛下,楚王殿下求见。”
小皇帝正在兴头上,哪还听的到太监的通传。
老太监面不改色的站在门口,不疾不徐的又通传了一遍。
小皇帝正准备撕许双柳衣服的手顿住,怒道:“不见,给朕滚出去!”
“皇上这是忙什么呢,连臣来都没空见了?”
两人双双看了过去,只见楚王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似是在看什么好戏。
小皇帝不情不愿的放开许双柳,用手捋了捋额间因纠缠而凌乱的碎发道:“皇叔怎么来了?”
楚王似是没看见许双柳的狼狈一般,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找了把椅子坐下,“许久未见皇上,心里想念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