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子有一个小秘密。
她喜欢着自己的英灵。
然而她却并不确定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她只是偷偷的将对方设为了中意从者。
从第一次相见开始, 直到现在。
咕哒子以为对方并不知道。
所以她仍然在暗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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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唐泰斯有无数个秘密, 一直以来,他谨慎的保守着每个秘密。
然而只有一个他失败了。
他喜欢咕哒子, 整个迦勒底都知道。
除了咕哒子。
所以现在,爱德蒙·唐泰斯依旧痛并快乐的暗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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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理修复之后, 整个迦勒底进入了一种彻夜通宵工作将项目完成之后的躺尸状态之中。
之前在战斗中受损消失的英灵也通过灵基补完纷纷复活。
咕哒子在门口等着,一个个的迎接着他们。
每一个英灵都回应着她的迎接。
唯有爱德蒙·唐泰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哼了一声, 转身就走。
只剩下咕哒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咕哒子仍然觉得,她被她的英灵讨厌着。
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忘了。她喝了一口达芬奇递给她的苏打水,哀叹道。我好难过。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爱德蒙·唐泰斯悄悄的走了。
呵呵,看看你,在迦勒底的酒吧里,冒充侍者的天草递给他一杯血腥玛丽,嘲讽道,你这样就不怕把她吓跑吗?
哼。爱德蒙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满脸不悦。我有我的理由。
天草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爱德蒙不悦的问道。
哦, 我在笑一个傻瓜, 不过放心, 不是你。天草言之凿凿地说道。
爱德蒙·唐泰斯不置可否, 只是将他拎到格斗场教训了一顿。
虽然被教做人, 然而天草却像领悟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哦~原来是她把你丢了。
爱德蒙看了一眼遍体鳞伤却笑得正欢的天草,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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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哒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平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据说是写文写的太多,导致她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无法令她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其实还是有的。
她利落的打开作家的宿舍门,咆哮道,“你们的稿子呢!我特么一半都快写完了!”
“急什么,”安徒生黑着眼圈喝着咖啡,说道,“你这么一来我又要改设定了,烦不烦。”
“盛夏的阳光给予了我无限的灵感,啊,在这狭小阴暗的室内,怎会出现创作的光辉?”莎士比亚说道。
“少来给我扯淡。”咕哒子抱着双臂冷漠道。“同为写手的我,能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再偷懒就去给我搬砖!”
爱德蒙远远看着跟作家们叽叽喳喳吵得热火朝天的咕哒子,无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还真是跟作家有着难解的缘分啊,他感叹道。
被作家创造,又喜欢上了同样编织着语言的人。
是命运,然而也是他的选择。
爱德蒙·唐泰斯的旁观一点都没让咕哒子发觉,然而这带给咕哒子另一种感觉。
他一次都没看过我。咕哒子沮丧的趴在书桌上,跟作家系的英灵们抱怨道,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我。
真诚的爱情之路永不会是平坦的。要知道,爱用的不是眼睛,而是心。莎士比亚难得宽慰了一下。
虽然很感动。咕哒子真挚诚恳地说道,不过不要逼我用令咒将你限制在这里赶稿,相信偷跑什么的我们大家都会很难做对吧?
看着石化的莎士比亚,安徒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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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从未忘记过关于咕哒子的点点滴滴,所以他知道构成咕哒子的有两个要素,一个是码字,一个就是游戏。
没错,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游戏。
所以当他看到咕哒子黑着眼圈,宛如幽灵一般在迦勒底飘荡地时候,便知道这货又彻夜打游戏了。
然后他特地挑了个日子,在咕哒子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
“早啊,爱德蒙。”咕哒子并没清醒,迷迷糊糊的打了个招呼。
“嗯,”爱德蒙皱眉,嫌弃地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乱七八糟的,过来。”
“诶?”咕哒子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哦”
爱德蒙拿出了梳子,直接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腿上,脸上带着极度嫌弃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却格外的轻柔。
“哼,庆幸你正好碰到了我吧。”他冷笑道。“不然你这个样子要被看见了,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说着,他选择性的遗忘了一直以来咕哒子的形象都是靠他和卫宫联手才得以保持的事实。
在这样一个无人出没的时间,一个偏僻的转角,他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睡熟了的咕哒子,既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傻瓜。他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叹了口气,抚摸着咕哒子被他梳顺的头发,忍了又忍,又骂了一句,笨蛋。
然后他将咕哒子放在床上,随手打穿了她的游戏就走了。
“你说,他是不是,”在达芬奇的商店里,咕哒子点了一杯柠檬气泡水,沉痛地说道,“因为看不惯,所以故意来嘲讽我的。”
“发生了什么?”达芬奇忍着笑意,录着音。
“(╯‵□′)╯︵┻━┻打穿就打穿了,还把记录刷那么高做什么!讨厌的人,作弊可耻!作弊!!!”咕哒子锤桌大哭。
这段录音迅速的在迦勒底私下流传开来。
爱德蒙被各路同情的视线洗礼了好几天,不明所以。
然后他美名其曰修炼,然后把一干人拉到修炼场揍了一顿。
给我等下,我可没有惹你,为什么要连着我一块揍?天草抗议道。
爱德蒙回忆了一下,一脸抱歉地说道,真对不住,惯性。
天草呵呵一声,直接给他听了录音。
然后又被爱德蒙揍了个半死不活。
我要抗议,他趴在酒吧的吧台上不满道,再跟这个家伙一起共事,我一定会死掉的。
说的好像你还活着一样。爱德蒙站在吧台里嘲笑道,给,喝了就给我装作无事发生过。
天草看着面前的血腥玛丽。
你真是个鬼畜。他无语道。
多谢夸奖。爱德蒙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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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很失落,发生了什么吗?”卫宫看到独自一人喝着咖啡的爱德蒙,问道。
“御主呢?”爱德蒙问道。
“她跟那两个作家外出取材去了。”卫宫说道,“我让布狄卡跟着,不用担心。”
“”爱德蒙沉默不语。
“啊,如果你没事做的话,我有个转换心情的好办法。”卫宫说道。
“什么?”爱德蒙问道。
“来打扫吧。”卫宫拿起了扫把。
于是当咕哒子和作家们采风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整个都恨不得在发光的迦勒底。
啊!我的眼睛!咕哒子捂住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某个口不对心的笨蛋和某个家政男联手的下场!”安徒生说道。
“我觉得羞耻py要更为相似!”莎士比亚说道。
多么悲剧。咕哒子捂住脸。
两位同僚感(x)同(zhai)身(le)受(huo)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爱德蒙在角落里反省着自己无意识被卫宫带过去后做下的行为。
漆黑的怨念太过严重,搞得咕哒子在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迦勒底迎来了什么雨神之类的人物。
看着虽然表面上跟其他时候并无二致,然而其实正深陷自我懊恼之中的伯爵,咕哒子悄悄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接近他。
爱德蒙。她唤了一声,声音仿佛一片羽毛般落入伯爵的心上。
谢啦。咕哒子快速的亲了亲他的脸,就逃离了现场。
正所谓撩一发就跑,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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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迦勒底的人都在催促咕哒子去告白。
他们快被不正常的爱德蒙吓疯了。
咕哒子收到了众人集体请愿,沉思数日,忽然赶了一大堆稿出来。
“怎么样?”她很是得意的说道,“每种都是我喜欢的告白方式。”
“那你去做啊。”库丘林说道。
“我为什么要做?都写过了啊。”咕哒子很是奇怪的说道,“他一看就知道是我在向他表白了。至于你们让我实践?搞清楚,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类,哪来那么多体力去做这些?光瞬移你觉得我瞬移的过从者吗?开玩笑,平常yy一下就得了吧。”
每一种都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从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回忆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场景,以及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才构思出的花式表白。
朝着神秘先生g。
爱德蒙确实看到了御主的手稿。
每一种表白方式都深情款款,对着不知名的某人。
然后他冷笑一声,神秘先生g?嗯?
那个家伙把她自己叫先生?嗯?
然后他十分嫌弃的把稿子收藏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折腾了几天咕哒子。
迦勒底的员工只觉得这两人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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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陷入了紧张的截稿期。
“快写啊!”咕哒子拍桌,“同志们,我们不能被这小小的截稿日打倒!”
“拖延大法用了吗,御主!”莎士比亚运笔如飞。
“已经拖了2个星期了!”咕哒子说道。“其实昨天就到点了!”
“做得好,御主!虽然我觉得我已经快精疲力尽了!”安徒生说道。
“不要放弃!要知道前几天出去玩也有你的怂恿在里面!”咕哒子飞速地敲着键盘,由于速度太快,手指的动作几乎成了残影。
整个工作室出现了一股迷之热血的气氛。
直到咕哒子累到睡着之后,潜伏已久的爱德蒙才会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理所当然地坐在咕哒子身边,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休息,不慌不忙的翻看着咕哒子桌上的稿子。
有时候是乱画一气的废纸,有时候是用一大堆符号线条写明的大纲,有时候是一大篇难以理解的白话,有时候是令人一惊的可疑发展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翻着翻着,一张纸片吸引了他的视线。
爱德蒙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忽然收紧了指尖。
xxxx年2月17日,彗星即将与地球相遇。预计撞毁的可能性为
是一份来自迦勒底的报告。
爱德蒙将那纸条放了回去,眼底晦暗不明。
最后,他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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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办法了,”咕哒子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倒,说道,“一旦彗星撞击地球,那截稿日是不能再拖了。”
“附议。”
“同感。”
两位作家同样露出了灰败的脸色。
“所以”咕哒子一拍桌子,“我们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呢!假装不知道就好了嘛!”
“对啊,不愧是我们的同伴!”
“哦~掩耳盗铃,也是很有用的办法啊!时间,人人都想要它!”
于是他们高兴的忘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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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像巧克力一样甜美,像酒精一样沉醉,像粉红色一样轻飘飘的吗?
然而巧克力是苦的,酒精是涩的,粉红色是冷的。
这就十分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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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在走廊看到了岩窟王。
由火焰构成的男人沉默的看着窗外无休无止的暴风雪。
“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稀奇。”达芬奇说道。
“哼确实很稀奇,因为我是故意的,”爱德蒙冷笑了一声,靠着窗户说道。“达芬奇。”
“嗯。”达芬奇应了一声。
“她还能活多久。”爱德蒙平静的问道。
“这个嘛,”达芬奇说道,“你也清楚,付出了那样的代价,长命百岁是不可能的。”
“我可没在说那个,”爱德蒙哼了一声,“一百年?活到那个岁数还不如死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达芬奇问道。
“她能活到2月17号吗?”爱德蒙问道。
“放心吧,绝对可以。”达芬奇说道。“你知道她的计划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爱德蒙冷淡地说道,“我从不会干预她的选择。她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我只有接受罢了。”
达芬奇看着爱德蒙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一如之前在时间神殿上那般,凛然无惧,坚毅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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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的风总是要比别的地方要凛冽的多。
“哼,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地方,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吗?”爱德蒙习惯性的嘲讽道。还没走到她身边,一股浓浓的酒味便被凛冽的风传递了过来。
“爱德蒙?”咕哒子背对着他,说道。
“哼。”爱德蒙冷哼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用披风裹好。“彗星是怎么回事?”他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这个啊。”咕哒子的声音轻松了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嗯?”爱德蒙挑眉。
“由于之前从未发生过,所以谁也不知道会怎样的一回事。”咕哒子说道。“会发生什么呢?~讲道理,我也是相当的好奇啊,啊~~~~~”
“啧,”爱德蒙皱着眉,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看!喀尔得涅!”咕哒子指着天空,兴奋的说道。
爱德蒙抬头看去,天上的星星太多,喀尔得涅被隐没在一片星光之中,他并没有看到。
“你真的看到了?”爱德蒙看向咕哒子。
“哈哈哈,其实我没看不到!”情绪莫名高涨的咕哒子说道。
“毫无特点,普通至极”爱德蒙冷哼一声。“看这样的星星到底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啊——”咕哒子忽然安静了下来,随即又向天空放声说道,“无趣啊——赶紧掉个下来好不好——”
“你似乎很希望有星星掉下来?”爱德蒙问道。
“掉掉掉掉掉掉快点掉啦!”咕哒子像个毛毛虫一样翻来覆去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让它快点掉,真是的,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哼,”爱德蒙没忍住,又哼了一声,“放心吧,来得及的。”他抓住到处乱动的咕哒子,以一种令自己听上去十分凶狠然而并没有达到实际效果的语气说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哼,就等到你完成为止,所以想做什么就给我放手去做。”他顿了顿,又说道。“况且啧,虽然十分不想说,不过你比那颗星星要耀眼了不少,说实话已经到刺眼的地步了,所以不要给我妄自菲薄,更不要一个人在这么高的地方喝酒,听到了吗!”
咕哒子嘴角挂着迷之笑容,没有任何反应。
鬼知道她是听到了还是真喝醉了。
爱德蒙反而松了口气,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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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咕哒子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
她梦到爱德蒙将她抱上床,睡在她身边,金色的竖瞳带着嘲讽的笑意,对她说道——
“虽然十分不想告诉你,不过刚才莎士比亚和安徒生更刚刚跟我说,截稿日快到了,他们迫切的需要你的支援。”
咕哒子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有生以来第二黑暗的噩梦。
“那么,”爱德蒙看着把被子蒙在头顶上装死的咕哒子,说道,“你是选择让我把你拎起来,还是自己主动去?”
并没有什么回应。
爱德蒙将她的被子掀开。
“果然”他抓着咕哒子的手,冷笑道,“你还想隐瞒我多久,嗯?”
咕哒子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眉头一皱,便一脸青白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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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能作死。”达芬奇坐在病床旁边,抱着双臂说道。
“别说了。”咕哒子忍着宿醉的头痛和感冒的痛苦,说道。
“幸亏在场的只有伯爵,”达芬奇说道,“不然你是打算让全迦勒底都知道吗?”
“现在也跟全都知道了没差嘛”咕哒子揉了揉太阳穴,咳了几声,“今天几号?”
“2月8号。”达芬奇说道。
“嗯那去疗养吧。”咕哒子撑着脑袋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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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瘦削的女性穿着墨绿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和米色毛线背心,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棕色的皮面记事本,深橘色的披肩发散落在肩头,戴着无框眼镜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纸面,微微皱眉,时不时的写下几个字,疗养所是某个废弃家族留下的庄园,历史悠久的墙上布满青苔,碧绿的爬山虎结成一片绿荫遮在她头上,这里是一处供人休憩的小凉亭,咕哒子的手边还有一杯尚未冷却的咖啡,如果忽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的咳嗽,实在是一副画面。
爱德蒙·唐泰斯并不会画画,他喝着咖啡,欣赏着这样的咕哒子,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目光。
“那个,为免尴尬我问下,”咕哒子说道,“从刚才开始就在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并没有。”爱德蒙慢悠悠地说道。
“”咕哒子撑着脑袋看着他。
“继续,”爱德蒙更加从容地说道,“我等着看。”
“你看过了?”咕哒子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噫!”
“反正都是要出版发行的,我不能看吗?”爱德蒙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