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
“啊”夏不绯在平常吃早饭的地方看到了迦尔纳, “好巧啊。”
“嗯。”迦尔纳点了点头。
“那个人呢?”夏不绯看了看,说道。
“他”迦尔纳顿了顿, 说道,“应该正在房间里想象自己是一朵蘑菇。”
“哈哈哈, 发生什么事了?”夏不绯说道。“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把他打击了?”
“”迦尔纳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你怎么知道’的意思。
“这种事情随便想想也知道吧。”夏不绯无语地说道。“你们在这里除了我大概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不是吗?”
“即使如此, 能在我一句话之内便精准的猜到事情真相。”迦尔纳严肃地说道, “这份观察力非常的高。”
“噫。”夏不绯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想说什么?”
想跟你说许愿的事。迦尔纳想道。
“????”夏不绯看着迦尔纳,催促道,“快说呀。”
迦尔纳思考良久, 鼓足勇气,然后开口——
“老板,再来一份。”
“你没问题吧。”从早点摊出来之后,夏不绯很是忧虑地说道, “你刚刚可是吃了整整五大碗啊,会不会很撑?”
“没关系,哪怕再来五碗也”迦尔纳说道,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借钱?”夏不绯说道。“五碗馄饨大概也就20多吧,不用给我了。”
“不, 也不是, ”迦尔纳说道, “就是”
夏不绯探究地看着他。
“我对这里还不熟悉, ”迦尔纳说道,“能带我走走吗?”
“哦~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啊。”夏不绯恍然大悟,说道,“可以啊,走吧。”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迦尔纳失意体前屈地想道。
“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夏不绯说道。“来。”
“嗯。”迦尔纳跟在她后面。
两人坐上公交。
“啧啧。”夏不绯对迦尔纳悄悄地说道,“你看,他们都在看你。”
少女的气息几乎要喷到他耳朵上,迦尔纳偏了偏头,说道,“是吗?我觉得也有看你的。”
“哈,有你在我旁边,谁还会看我呀。”夏不绯坏笑着戳了戳迦尔纳的腰,说道。
“这不一定,”迦尔纳一本正经地说道,“至少如果是我的话,我看的一定是你。”
“噫。”夏不绯又被击中,她停下动作,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公共场合能不能少说两句。”
“跟你说的话比起来,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少了。”迦尔纳不明所以地说道。
“”你还是闭嘴吧。夏不绯气闷地转过身去,不想理他了。
迦尔纳虽然想说点什么,然而直觉告诉他,如果他说了估计会更糟,所以他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之后。
“啊,我们快到了。”夏不绯说道。
“嗯。”迦尔纳点了点头。
此时车上已经林林总总的挤满了人,夏不绯他们由于上车上的早,现在被挤在了最里面,难以出去。
“冷静。”在迦尔纳做出什么之前,夏不绯说道,“我还不想上新闻头条。”
“所以。”迦尔纳说道。
“所以我们要等等。”夏不绯说道。
迦尔纳不明所以,只见车停下来之后,不仅他们,其他乘客也纷纷走了下去。
“因为是一个大站嘛,所以都会下车的咯。”夏不绯轻巧的站起来说道,“走吧。”迦尔纳也随之站了起来,自然的牵过她的手,将她领下座位。举手投足充满了极为自然的礼仪,夏不绯下意识的搭着他的手走了出来。在还没下车的乘客的视线中下了车。
“!”直到下车之后,夏不绯才反应过来,“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迦尔纳说道,“礼仪方面,我还是有不会出错的自信的。”
“哎。”夏不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走吧。”
“”虽然不明白原因,不过我好像又做错事了。迦尔纳叹了口气。
“我们到了哦。”夏不绯很是自然的说道。“嗯?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啊请问我刚才是做错了什么吗?”迦尔纳问道。
“那个啊也没什么。”夏不绯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习惯?”迦尔纳说道,“是习惯被人以基本礼仪对待的生活吗?”
“不,请不要把至今为止的其他人都贬低成那样好吗。”夏不绯无语,“嘛,算啦算啦,毕竟你是不一样的对了,我也很久没去公园了。”
“公园?”迦尔纳点了点头。“有湖吗?”
“是有个诶?你怎么知道的?”夏不绯讶然的看着他。
是之前在你的梦里见到的。迦尔纳在心里说道。
然而他却不能说,只得沉默以对,徒增苦闷。
“好啦好啦。”夏不绯也习惯他的沉默了,“虽然你这么说真的很令人在意啊而且我也确实很好奇不提这个,走吧。”
“嗯。”迦尔纳点了点头。
刚刚走进公园的大门,是一个由青石板铺就的广场,看上去还算宽阔,两旁可以零零碎碎的看到一些小孩子在嬉戏,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小了很多,穿过广场,迦尔纳看到旁边有一片宽广的草坪,另一边则是儿童游乐的玩具。
“很漂亮。”迦尔纳说道。
“算是吧,”夏不绯说道,“我们去湖边走走?”
公园的中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迦尔纳跟着她在湖边走着,冬日的寒风掠过湖面,迦尔纳看着少女的发丝被风吹起——
“哎呀,不好意思。”夏不绯连忙把头发扎起来,“扫到你了吗?你就走在我旁边吧。”她往外侧让了让,说道。
“嗯。”迦尔纳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夏不绯扭头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御主?”迦尔纳下意识地说道。
“御主~”夏不绯挑眉。
“非常抱歉,刚刚那句话可不可以请你装作没听到呢?”迦尔纳说道。“我似乎犯了个错误。”
“你觉得我会不会呢?”夏不绯眨眨眼睛,忽然笑道,“纳纳,你真可爱。”
“是吗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过我,也许你的眼光比较独特吧。”迦尔纳说道。
“哈哈,那是必须的。”夏不绯说道,“这叫什么奇葩视角?”
“奇葩?”迦尔纳不明所以地说道,“这原来还能当褒义词用吗?多谢,我学习到了。”
“噗,”夏不绯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吧。”
“也许?”迦尔纳追问道。“什么是也许?”
“也许是,也许不是。”夏不绯说道,“就好像你们也许是坏人,也许是好人一样。”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迦尔纳说道。
“嗯嗯,没错哦。”夏不绯说道,“即使无心,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即使有心,坏事也不一定只是坏事。一切都说不准,也说不好呢。看。”她指了指一旁的泉水,说道,“在冬天,这个水也是热的。”
“温泉吗?”迦尔纳说道。
“嗯,差不多。”夏不绯说道。“在这里的水都是冷的,只有它是热的,被关在这个池子里,永远也无法与外面的水流汇流不是一件十分寂寞的事吗?”
“确实。”迦尔纳点了点头。
“然而,”夏不绯说道,“事实却是,外面的水都是冷的,它一个人的热量无法抵御外界的寒冷,一旦离开这个池子,便会失去所有的热量,被周围同化,变得冰冷吧。”
“所以。”迦尔纳说道。
“所以它只能被困在这里,”夏不绯说道,“即使日复一日的看着同样的风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然而它却别无选择。”
“”迦尔纳沉默。
“不过也有办法。”夏不绯说道,“那就是待在这里,积蓄热量,直到那温度连外界的寒冷都能抵御片刻,然后顺势蔓延,影响这一片水域,哪怕最后只能失去所有,哪怕最后只能被寒冷同化,是一瞬的烟火,片刻的昙花,然而,却也比终日困在此处好了不少。”
“”迦尔纳思考着她的意思,说道,“也并非如此。”
“嗯?”夏不绯看向他。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迦尔纳说道,“一旦离开木材,火焰便无法燃烧,终究会被黑暗吞没,所以,哪怕只是一瞬间,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是一闪而逝,也能留下些许存在的痕迹是的,我之前是这么想的。”
因为自身无法融入同类而感到绝望,因为自身太过不凡而被嫉恨,因为明白这些而只能接受,宛若被冰冷的海洋包围的温泉,宛若在无边的黑暗中孤独燃烧的火。
“然后呢?”夏不绯问道。
“然后,”迦尔纳顿了顿,说道,“在发生了一些事之后,这个想法改变了。”
“变成什么了?”夏不绯往温泉池中间的小亭走去。
迦尔纳和她一人一边坐下来,然后继续说道,“结局,是不会变的。一旦冲出桎梏,踏出囹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消亡然而不仅仅是它们会消亡,正如世间没有永远开放的花朵,所有人都会迎来消亡,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这无关紧要。”
“确实如此。”夏不绯说道。“然后呢?”
“存在与否,并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而我们能够选择的,便是如何消亡。”迦尔纳说道,“时间在流动,轮回往复,若是光明有终焉之时,而黑暗亦然。也许那团火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终将因这反复的错误而消亡,然而它却可以成为火种,纵使一时被黑暗吞没,也将静静的燃烧,直到黑暗褪去,黎明显现之时。”
这是在那个新月之夜的前七天,迦尔纳看着他的女孩,出现在脑海之中的顿悟。
命运的时刻将要来临,他除了接受之外别无选择。明明是如此黑暗绝望的时刻,他本该恐惧而又悲伤,为那无光的未来惴惴不安,为那必死的命运而心有不甘。
然而他没有。
他看着他的女孩,想起了那个既不是三分时代,也不是圆满时代,也不是二分时代,在女孩的梦中所见到的,一个大部分不公正的制度都被消除,草木繁盛,幸福的笑容居多的时代。
是了,迦尔纳想道,从那时起,我便有了一个愿望。
想要去往那样的时代,想要在那里与你再度重逢。
而现在——
“哦?”夏不绯托着下巴,看着他,说道,“这还真是圣母的想法呢。纵使破灭也要孤注一掷,纵然绝望也看到希望,该说你过于坦然还是过于乐观呢”
“我觉得两个形容都不太准确。”迦尔纳说道,“因为我来到了这里,见到了你。”
在命运加诸在他身上,至深至重的苦难之中。
在众人加诸在他身上,或积极或消极的期待之中。
在历经波折,数度分离,遗忘而又想起,跟她度过那段仿佛散发着光辉一般的时日之后——
在泪流满面的少女怀里,他看着那注视着天空的身影,在心里许下了愿望。
“至此,我想要的皆已拥有,”迦尔纳说道,“别无所求。”
“”夏不绯愕然地看着他,“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她说道,“难道你以前见过我?我是什么人的转世??”
“不是这样的。”迦尔纳说道,“你就是你。”
“噫,”夏不绯匆忙转头掩饰脸红,咕哝道,“但是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啊”
“没关系。”迦尔纳安慰道。“遗忘并不是彻底的失去,只是没想起来而已,有人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唔嗯,比如在王宫里发生的某件事嗯。
“喂喂,你的脸怎么突然红了?”夏不绯怀疑的看着他,“没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迦尔纳说道。
“诶~~”夏不绯托着脸,探究地看着他。“你的其他几句话我都挺相信的,怎么你这句话我就是不怎么信呢”
“是一些没必要专门想起并向人诉说的事。”迦尔纳义正辞严地说道。
“诶?”夏不绯不爽,“这应该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你们都瞒着我这么多事了,连这个也要瞒着我吗?”
“要我诉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迦尔纳说道,“只不过需要非常强烈,认真的请求。”
“啊,那我非常强烈,非常认真的请求你,太阳的神子,迦尔纳先生,”夏不绯说道,“无论什么代价,告诉我你想起来的事吧。”
“无论什么代价吗?”迦尔纳严肃的问道。
“无论什么代价,”夏不绯一本正经地说道,“哪怕拿去我的生命也可以。”
“”迦尔纳感觉自己面临了人生危机,他甚至想捂脸。
“所以,内容呢?”夏不绯抬头看着他。
“我不善言辞,这种事说出来也许不够清晰,”迦尔纳说道,“请允许我以实践来表明。”
“什么东西要这么来表明啊”夏不绯歪着脑袋,狐疑的说道,“有这么复杂吗?果然还是在想不好的事情吧?”她盯着迦尔纳看了半晌,正好周围又没人,便说道,“好吧,我允许了。”
“嗯。”迦尔纳得到了允许,向她走去,然后矮下身体,与坐着的夏不绯视线平齐,“失礼了。”他说完,向少女靠近,然后——
“!!!!!”出乎意料又被亲,夏不绯吓了一跳,就想跑,迦尔纳不准备放过她,将她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加深了这个吻。
结束了之后,迦尔纳顺理成章地把少女抱在怀里,然后总结陈词,“就是这样的事情。”
“果,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夏不绯捂着脸说道。
终于抱到失忆版老婆,迦尔纳心情大好,“那真是太可惜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应该算好事,”就在他准备说许愿的时候,忽然一阵喧哗,有一群人远远地走来,吓得夏不绯立刻从他腿上下来,清了清嗓子,坐到迦尔纳的对面。
“”迦尔纳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这里平时也很吵,”为了缓解尴尬,夏不绯说道,“不过我知道一个最安静的地方,来~过来这边~”她拉着迦尔纳的手朝另一边走去。
初冬的阳光薄薄的洒下来,迦尔纳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恍神。
左边是即使在深冬也依然一片深绿色的常青树。
右边是早就掉光叶子,枯叶还没来得及清走的落叶木。
少女牵着他的手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仿佛从春天走到秋天。
回过神来的时候,迦尔纳被她拉到了一片单独的庭院之中。
“这里”迦尔纳问道。
“怎么样,很安静吧。”夏不绯说道。
“嗯。”迦尔纳点了点头,“十分的安静。”
“在这里坐一会吧。”夏不绯说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被别人带到这里来的。然后哇,想想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呢。所以”
“所以?”迦尔纳愣了愣。
“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夏不绯说道。“从早上开始,你就一直对我欲言又止吧?这里足够安静,一般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就在这里说吧。”
“我”迦尔纳看着她,少女沐浴在冬季单薄的阳光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外表看透到内心一般,等待着他的答复。
许愿。
我想让你许愿,让我可以待在你身边。
而这个愿望是否太过奢侈呢?或者
“谢谢你。”迦尔纳说道。
“只是为了说这个?”夏不绯先是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忍无可忍地说道,“你欲言又止了一整天,只为了说这个?”
“不是,还有”迦尔纳说道。
夏不绯捂着脸,动作停顿了一瞬间,然后跑到一边的树上嘤嘤嘤地假哭,“哎哎哎,女人啊,真苦命啊,被这么占便宜了之后上车不买票啊,嘤嘤嘤,人生啊,哎”
“不是这样的。”迦尔纳说道。
“那你想说什么?”夏不绯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
“”迦尔纳沉默。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夏不绯本来就有着一颗猫一样的好奇心,此时此刻更是难以忍受。“你说不说?”
“你有什么愿望吗?”迦尔纳问道。
“啊哈?你是阿拉丁神灯吗?”夏不绯抱着手臂,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迦尔纳说道。
“那我干嘛告诉你我的愿望?”夏不绯又说道,“说了你又不能替我实现。”
“”迦尔纳垂下眼睛。
“我忘了。”夏不绯最看不了他这副模样,说道,“想不起来,不过我好像确实有个愿望,你是想问这个吗?”
“是。”迦尔纳点了点头。
“”夏不绯歪了歪脑袋,说道,“那简单,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不能明摆着告诉我,但是我可以猜出来吧?”
“好。”这好像很有道理。迦尔纳点了点头。
“第一,”夏不绯说道,“你们隐瞒的,是不是跟我有关的事情?”
“是。”迦尔纳说道。
“第二,”夏不绯又问道,“你们隐瞒的,是不是还没发生的事情?”
“是。”迦尔纳点头。
“”夏不绯倒吸一口气,“你们隐瞒的,是不是对我,或者对你们而言,如果我知道了的话,会变得极其危险的事情?”
“是。”迦尔纳点头。
心中的预想一个接一个的实现,夏不绯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如果我想了起来,会怎样?”
话音刚落,便看到年轻人从不远处冲过来。
“不行!”他阻止道,“这样是不行的唔!”刚刚说完,他仿佛遭受什么重击一般倒在地上,身形开始消散。
“这是怎么情况?”夏不绯看着迦尔纳,“纳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
天与地之间在扭曲,刚刚涌回脑海的记忆又在慢慢褪色,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失去了意识。
/
医院。
从右手上传来的冰冷唤醒了女孩,她睁开眼睛。
“你醒了。”护士说道。
“”女孩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你在外面昏倒了,”护士告诉她,“大概是因为脱水加营养不良导致的极度虚弱,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外面?”女孩停顿了半晌,轻声道。
“是啊,”护士说道,“一个好心人把你送了过来咦?他刚刚还在这呢,可能走了吧。噢,对了,你的东西给你放旁边了。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啊。”
“”女孩点了点头,拿过包,包里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个用旧了的笔记本和几支笔而已。
女孩将它翻开,眼神落在某处空白上。
我好像在这里写下了什么。她想道,然而,是什么呢?
“请问,现在是几号?”她问道。
“20号啊,”护士说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吧,噢对了,小姑娘,你的住院费那个好心人已经代付了,你就住到完全康复为止吧,好好休息啊。”
“嗯。”女孩点了点头,倒在床上。
我叫夏不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觉得——
我的时间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