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砚很快就跟着杨夫人离开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见见这苏州府的世家夫人。今日,杨大人和杨夫人特意在这院里的设宴为连屹城接风,而作为按察使夫人的她,当然也是这次宴会的重要人物。
因为前几天和连屹城的冷战,她今天也只是告知了他会来,但并没有和他一块来。这也是刚才连屹城在看到她的装扮后,脸色阴沉的原因。
不过看到连屹城的样子,她心里反而有些兴奋,她觉得她现在的内心充满了恶趣味,只要连屹城不高兴,她就高兴。
等到莫昕砚和杨夫人来到设宴大厅的时候,那里早就坐满了三三两两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们。莫昕砚发现她们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尤其那些未出嫁的那些女孩们,更是个个争奇斗艳。
莫昕砚觉得自己今天的精心装扮总算没有白费,如此一来,她的打扮也就不会显得太过郑重了。
看着那些个犹如水葱般娇艳的女儿家,就是自负美貌的莫昕砚,也不由的感叹,这江南确实是出美人啊!
在莫昕砚随着杨夫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那些纷扰噪杂的声音,开始消失不见。大家的目光都开始集中在莫昕砚的身上。
莫昕砚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她虽然活了两世,但这样的场面却是第一次经历。但从小到大的教养和休养,也让她学会了适应和从容面对。她目不斜视的跟着杨夫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笑容满面的冲着周围向她示好的夫人们点头致意。
“都说按察使夫人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
虚传啊!”坐在杨夫人身后的知州夫人,拿着帕子掩嘴笑道。
“夫人谬赞了!只是一副皮囊而已!”莫昕砚冲着那位三十岁左右,脸上抹着厚厚一层脂粉的知州夫人浅笑道。
“夫人客气了,我听闻按察使大人那更是少年英雄,如今才刚过弱冠之年,就身居高位,照此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啊!如今再看夫人,和按察使大人,真是一对令人称羡的璧人啊!”
莫昕砚看向说话的那位夫人,她初来乍到,除了杨夫人,还有刚才说话的知州荀夫人,其他的人,她一概不认识的。
“这位是按察使佥使副史窦夫人。”杨夫人坐在莫昕砚身边,一脸笑吟吟的说道。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想她的丈夫,在这苏州府里,也算是地方大员了,平常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听的也都起茧子了,可如今看到大家都开始围着莫昕砚转,她心里只觉得堵堵的。
今天虽然是为连屹城夫妇接风,但苏州府真正的父母官却还是她的丈夫,而她也是这苏州府最大的官夫人。
可这些没有任何见识的妇人们,却开始一个个的巴结起莫昕砚来,这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口浊气。
莫昕砚冲着那位窦夫人点头微笑道:“夫人这张嘴,可真是了得,我和相公,先在此谢过你的吉言了。”
好话没人嫌多,即便莫昕砚知道,那只是奉承话而已,但她心里听着也是万分的舒服。而且这位窦夫人说起来,也算是她丈夫下属的妻子,她极力的讨好她,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
听闻夫人曾经是京城里的第一才女,那我们不如做一个游戏,也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京城第一才女的风采。”一个十三、四岁,容貌娇美的小姑娘,站起身,一脸挑衅的看着莫昕砚说道。
“瑶儿,不可胡闹!”杨夫人看着自己的长女站起身,不由轻斥道。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眼高于顶,而且平日里更是自负美貌。
如今看到莫昕砚这样的颜色和气度,不免就起了比较之心。不过对于自己女儿的才华,她一向都是自负的很。
瑶儿身为她和老爷的嫡长女,从小就被寄予了莫大的期望,当然自己的这个女儿也却是争气,三岁识字,五岁便能自己作诗填词。
老爷在看到自家女儿如此争气的情况下,更是遍请名师,悉心教导。如今瑶儿的大名在这苏州府里,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几年,他们家的大门都要被络绎不绝的求亲者给踩断了。
“夫人无妨!既然杨小姐想要玩个游戏,我自然是乐意奉陪的。”莫昕砚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杨瑶说道。
杨瑶看着莫昕砚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刺眼的很。就在前几天,她在家中无意碰到一位俊秀挺拔的年轻男子,他身量颇高,而且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从小被父母娇宠长大的杨瑶,一向自负美貌和才华,可那个男人,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当时的她有些气急了,便从下人那里得知,他竟然就是新上任按察使大人。
她当时就惊呆了,她原以为朝廷派来的按察使大人,一定是一个腆
着肚子的中年男人,犹如自己的父亲一般。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新上任的按察使大人,竟然是如此年轻英俊。在那一刻,她竟然脸红心跳,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过后,她再打听,却是发现,这位按察使大人竟然已经娶妻,而且这次他是带着妻子一起赴任的。
虽然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都快要碎了。但她却更加迫切的想要见见他的夫人了,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拥有那么一位不凡的丈夫。
今天她随着母亲一起前来,就是想会一会这位按察使夫人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按察使夫人,竟然是如此的年轻貌美,从她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她的光彩就把所有人都衬托的暗淡无光。
就是她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她一较高下。但她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即便美貌比不过,那她还有引以为傲的才华。
她一定要让她知道,美貌只是一个空壳而已,只有拥有才华的女人,才有资格和那样的男人站在一起。
“不如我们玩飞花令吧!这样大家玩起来,才尽兴啊!”杨瑶看着莫昕砚一脸挑衅的说道。
“好,依你!”莫昕砚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杨瑶,虽然她能感觉到杨瑶的不怀好意,但是对于文采的比试,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夫人既然是今天的贵宾,就请夫人先出题吧!”杨瑶看着莫昕砚回答的很是痛快,十分大度的说道。
“好,既然杨小姐信得过我,那我就出一个规则吧!既然是飞花令,那就先以
花为令吧!但是这个花字并不是这句诗里有花即可,而是这花字要是这句诗的第一个字,你们觉得可行!”
有几个女人在听莫昕砚说完规则后,不由的面面相觑。本来这飞花令看似简单,但到最后也并不简单的,毕竟这些东西,不仅需要才华,更需要极好的记忆力和反应速度的。
“好!既是夫人出题,我们应下就是!”杨瑶一脸自负的说道。她如今脑海里已经有不少的诗句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既是这样,那就由杨大小姐开始吧!”
“花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杨瑶不再推辞,扬声说道。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坐在杨瑶身边的一个穿绿衫的小姑娘也紧随其后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一会儿工夫,那些小姑娘的情绪一个个就高涨起来,期间那些成婚的妇人也加入到了其中。大家你一言无一语的开始把自己知道的诗句都说了出来。
莫昕砚看着争相恐后的人们,一直言笑晏晏的看着大家。
杨瑶一直都没有放过莫昕砚的表情,她发现,自始至终,这位按察使夫人好像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诗句,她不由的撇了撇嘴。
这个按察使夫人,大概也只是一位好看的绣花枕头罢了,至于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弄不好,人家看她是莫家人,而故意让给她的。
大厅里本来情绪高涨的情绪,随着诗句一句一句的说出,慢慢的开始归于平静,最后,以至于大厅里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