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莫昕砚说完后,便把目光重新放在账本上,虽然这个月的收益很不错,但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其实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如果连屹城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会怎么处理。是顺水推舟的纳了那位表小姐,还是从此以后,和那位表小姐一刀两断呢!
还有侯爷和甄氏的态度,她觉得,甄氏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的希望阮心澜进门,无疑是为了阮心澜的钱财,但看她如此的急切,应该也不全是钱财的事情。
也许是牵扯到了甄家的利益。
莫昕砚记得,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甄家和昌平候府都是荣辱与共的。只是现在的甄家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甄家大房的老太爷已经病了好几年了,嫡子在二年前因为痨病去世后,如今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幼子,至于那几个庶子,也没有几个是有本事的。
甄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老太爷一死,甄家必乱。
莫昕砚不由的灵光一闪,她记得前世的时候,甄氏的弟弟就是暴死在江南的。听说他在江南滥赌成性,而且还强抢民女,被人弹劾后,被押解进京,没成想,竟然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难道甄氏这么希望阮心澜进府,是因为她和阮家达成了某种协议。
甄氏的院子里,昌平候一脸戾气的冲着甄氏吼道:“让她走,赶紧把人送走走!今天晚上,你就让人给
准备马车。”
甄氏一脸心惊的看着暴跳如雷的侯爷,对于外面的消息,她也听说了。但她觉得如果他们就这么急急的送走澜姐儿的话,反而受人诟病。
“侯爷,万万不可啊!如果就这样把澜姐儿送走的话,那岂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坐实了吗?”甄氏对于送走阮心澜心里还是有一些挣扎的。
要知道,那可是一大笔嫁妆啊!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她的弟弟,如今她弟弟还在扬州呢!如果没有阮家用钱维持的话,她弟弟早就被人送回京城了。
如果让父亲知道了弟弟在扬州干的那些混事,弟弟会被父亲给打死的,还有这些事情,也万万不能让侯爷知道,侯爷如果知道她的弟弟这么不争气,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甄氏,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瓜吗?”昌平候脸色冷冷的看着甄氏。
甄氏心一惊,她抬头,脸色不自然的看着侯爷说道:“妾身不太明白侯爷的意思!”
“你弟弟在扬州犯了事,你真的以为,阮家就能帮他瞒天过海吗?你要知道,你弟弟犯得是人命关天的官司,内阁的那些阁老们早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阮家不是说没事吗?”
“你别做梦了,如果不是你弟弟的事情,这次城儿儿怎会被抢了这次的南京之行呢!你那个不成器的兄弟,除了拖累我们昌平候府外,还能干什么!”昌平候一脸寒气的看着甄氏。
甄氏只觉得自己
的整个后脊背都是湿的,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太明白他的每一个神色代表着什么了,她的丈夫已经对她的弟弟动了杀机。
“阮家在江南自己还惹了一身的官司,那有精力去救你的弟弟,我看你纯属就在痴人说梦,那个女孩子,你尽快的让人把她送走,也尽快的摆脱侯府和阮家的关系。”昌平候说完后,便脸色阴沉的往外走。
甄氏大惊失色的看着将要走出去的昌平候,她知道,只要他的丈夫走出这个房间,她的弟弟就必死无疑了。
“侯爷!”甄氏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拦住昌平候,她一脸凄然的看着昌平候说道:“侯爷,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放过我弟弟吧!”
“甄氏,别忘了,你是我连家妇。”昌平候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甄氏。
“侯爷,我也是甄家女的,不管我的弟弟多么的不成器,他都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
“甄氏,你莫要糊涂了,就算你弟弟被送到了京城,他也是难逃一死的。”昌平候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甄氏。
他虽然对于这个女人没有多少的感情,但这些年她毕竟为他生儿育女,陪着他风风雨雨的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她还是有着几分情意的。
“求求侯爷救救我弟弟吧!只要能救我弟弟,我甄家必定对侯爷感恩戴德啊!”甄氏一想到弟弟会丢了性命,心里就绞痛的难受。
她那弟弟比她
小了整整十岁,几乎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对弟弟的感情和她对城哥儿的感情是一样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去死啊!
“甄氏,你们甄家还能给我什么?”昌平候一脸讽刺的看着甄氏。这些年,如果没有昌平候府护着甄家,甄家大房早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要把侯府拉进泥沼了,他又怎么会同意呢!
昌平候伸手狠狠的推开拦在他面前的甄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甄氏的房间。看来这些年,他对这个女人太过纵容了些。
甄氏瘫软的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这些年,侯爷除了几个通房外,并无其他妾室,而那些通房也没有一个能为侯爷生下孩子。她原以为她在侯爷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分量的。但如今看来,她在侯爷的心里,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罢了。
以前的甄家对他有帮助,他会高看一眼,如今的甄家拖累他了,他就想着一脚踢开了,他仍旧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小姐,小姐,奴婢听说,侯爷要让侯夫人把您送回江南啊!”绿芜一溜小跑的跑进阮心澜的院子,脸色发白的喊道。
“啪!”阮心澜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她有些呆呆的看着绿芜,脸色苍白的一把抓住绿芜的胳膊厉声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姐,是莲香姐姐告诉我的,她让
我告诉您一声,让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走。”绿芜强忍住胳膊不断传来的疼痛,低声的说道。
“不,我不走!绿芜,我不能回去的,如果我回去的,那我就真的完了。”阮心澜泪盈于睫的哭喊道。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绿芜眼神酸涩的看着一脸惊慌的阮心澜,她当然知道自己小姐的处境,小姐本是妾生子,如果不是老爷想要攀附侯府,小姐又怎会被记在夫人的名下,又怎会有来京城的机会呢!
如果这次小姐就这么无功而返的话,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当初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救了我的话,我也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她能救我一次,就能救我第二次的。”阮心澜说着,便跌跌撞撞的跑出院子。
“小姐!”绿芜赶紧追出去。但却被站在一旁的青杏给抓住了。
“青杏,你这是干什么?”
“绿芜,就让小姐去吧!这是小姐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小姐的闺誉!”
“哼!闺誉,闺誉和命比起来那个更重要!”青杏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小姐就这么回去的话,不光小姐,就连她们这些跟在小姐身边的丫鬟,也好不了那里去的。
“哎呦!噗通!”阮心澜只觉得自己碰到一堵厚厚的墙上,然后自己就被撞到了。
“姑娘,你没事吧!”一声温醇的男声在阮心澜的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