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砚在醉霄楼见到了颜士昭。
颜士昭看着浑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莫昕砚,心底不由得划过丝丝心痛。
“砚姐儿,你还好吧!”
莫昕砚冲着颜士昭安抚的一笑。
“小舅舅,我没事,我想知道,现在祖父他们怎样了?”莫昕砚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还在托人,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颜士昭有些颓败的说道。自从莫家出事后,他就开始四处打点,可到了现在,他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大伯父和父亲呢!”
“他们都在大理寺,有少卿在,不用担心的。”
“那祖父呢!”
“老太爷在北镇抚司,我根本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的。”
颜士昭知道砚姐儿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他虽然心疼她,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他也不敢对她对丝毫的隐瞒的。
“小舅舅,我们需要尽快的查清祖父为什么被陷害,陷害祖父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莫昕砚有些着急的说道。
现在她身在昌平候府,很多事情她做起来,没有在莫家那么得心应手的。
“砚姐儿,这次老爷子的事情有些棘手,我们需要慢慢来的。”颜士昭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底都泛着青色的莫昕砚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祖父会撑不住。”莫昕砚只要一想到祖父在北镇抚司,她的心就揪的难受。
虽然连屹城曾给她保证过,祖父不会有事,但是那些陷害祖父的人,是不会看着祖父平安无事的。
“砚姐儿,你放心,我会尽快的查出老爷子的事情的,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会竭尽所能的。”颜士昭看着莫昕砚一脸郑重的说道。
莫昕砚冲着颜士昭摇摇头。
“小舅舅,您只需要利用好您的人脉就好了,莫家出事了,我们没必要再把颜家给搭进去的,我这里凑了一笔钱,如果您需要打点的话,或许能帮得上。”莫昕砚说完,站在她身后的染柳
便把一个匣子放在颜士昭的面前。
那里面装满了银票。
“砚姐儿,我手里还有几个钱的,那能动用你的嫁妆呢!”颜士昭神色动容的看着莫昕砚。
“小舅舅,我知道你的钱最近都用在了粮食上,能拿出来的不多。而且这本来就是莫家的事,没得花费颜家的钱的。”
“你好像忘了,你也出嫁了,算的莫家人的。”
“可我身上流着莫家的血,我终是莫家的女儿的。”
莫昕砚并没有久待,毕竟她这次出来,甄氏只给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
“三小姐!”
莫昕砚刚出醉霄楼,就看到了一位故人。
“郡王爷!”
莫昕砚冲着朱昊基福身道。
“你这是?”看着形色匆匆的莫昕砚,朱昊基忍不住问道。
朱昊基突然发现,不管过了多少日子,他对这个女人思念和好感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尤其当他看到她一身妇人打扮的情况下,他的心里更是发苦的厉害。
“来见一位朋友!失陪了!”莫昕砚冲着朱昊基再次福身道。
看着莫昕砚将要离去的身影,朱昊基突然说道:“莫老太爷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次我专程从南京赶过来,就是因为老太爷的事情的。”
莫昕砚猛地挺住脚步,一脸定定的看着朱昊基。
“我有事要和你详谈,可有空?”
“有!”
莫昕砚跟着朱昊基的脚步再次回到醉霄楼中。
这醉霄楼既然贵为京城里最大,最奢华的酒楼,那这里对客户的隐私和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周全的。
而且依着朱昊基的身份,他在醉霄楼里常年都是有包间的。
“郡王爷对祖父的案子怎么看?”刚一落座的莫昕砚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如果不是朱昊基自己提及,莫昕砚差点都忘了,朱昊基和莫家也是有着莫大的关联的。
他的如夫人可是她的二姐姐的。
虽然妾室的娘家算不得郡王府正经的亲戚,但是二姐姐和莫家
却是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的。
如果莫家败落了,对于身在郡王府的二姐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的。当然,如果朱昊基不想插手此事的话,她定也说不出别的。
“有些棘手!据我所知,这次老太爷之所以被人陷害,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祖父真的是被人给陷害的。”
“应该是!”
“那郡王爷现在可有什么对策?”
“还没有,我也是昨天才到京城的。”
“那郡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朱昊基深深的看着莫昕砚,半天都没有言语。他倒是有个想法,但是这样会让莫昕砚很难做,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郡王爷,只要能救祖父,让我做什么都行的。”
“倒不是让你去做什么,而是让你去见一个人。”朱昊基有些不忍的说道。
“见谁?”
“内阁首辅于大人。”
莫昕砚不由的一怔,她终于知道,刚才朱昊基为何那么为难了。昌平候府和于家虽说不是水火不容,但却是政见不一的。
确切的说,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这在朝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辛的。
“于大人能救祖父?”
“能不能救我不敢保证,但至少,他是知道内情的人,说不定能帮上一二的。”朱昊基模棱两可的说道。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起来,不是莫昕砚不想见,而是她在考虑她见了于大人后,她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是我为难于你了!”朱昊基一脸抱歉的看着犹豫不定的莫昕砚。
“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于大人?”莫昕砚突然问道。
朱昊基愣愣的看着莫昕砚。
“你真的决定了。”
“只要能救祖父,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觉得你可以回去和连世子商量一下的。”
“如果我和他商量的话,他会同意吗?”
“这个不好说!”朱昊基有些讪讪的说道。
“既然不好
说,那就不要商量的好。”
“你真的决定了。”朱昊基再一次问道,他怕莫昕砚将来会后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
“好!我尽快的去安排。”朱昊基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莫昕砚出现在醉霄楼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连屹城的耳中。
“她都和谁见了面?”连屹城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颜家舅老爷,还有凌郡王!”连双低头说道。他能感受到从世子爷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寒意。
“凌郡王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昨日!”
“知道他和少夫人说了什么吗?”
“属下无能!”连双单膝跪地道。要知道郡王爷身边的人,那可都不是等闲之辈的,他们的人根本就近不了郡王的身。
“查一下,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回京。”
“是!”连双走出房门后,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最近世子的气场简直是越来越强大了。
莫昕砚前脚回到府中,连屹城后脚就到了她的院子。
莫昕砚有些意外的看着比之往常早回来的连屹城。
“听说你今天出去了!”连屹城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
“是啊!”
“去了哪里?”
莫昕砚挑眉看向脸色不善的连屹城。
连屹城抬头毫不退让的看着莫昕砚,他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怒气。
“醉霄楼!”
“见谁?”
“小舅舅!”
“只有小舅舅吗?”
莫昕砚豁然站起身。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在醉霄楼里见了谁的,有话直说好了,别这么阴阳怪气。”
最近因为祖父的事情,她的脾气可算不得好。当然让她忍不住的是连屹城的神色和语气。
他的神色和语气,让她觉得他好像在审犯人似的。
就算她再不济,那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阴阳怪气的,我在为莫家四处奔忙的时候,你却见了我的政敌,他是在撬我的墙角,你知道吗?”
“政敌!
你和凌郡王不是朋友吗?”莫昕砚脸色疑惑的看着连屹城,她记得当初连屹城和凌郡王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连屹城不由深深的看着莫昕砚。
莫昕砚的聪明,他曾经可是见识过的,他才不会相信,莫昕砚不知道朱昊基打的是什么目的呢!
她现在为了莫家已经开始有病乱求医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不管怎么样,该他的妻子知道的,他还是要讲明白的,省的她揣着明白还要和他装糊涂。
“你知道,我这次去江南是因为什么吗?”
莫昕砚摇摇头,她当初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连屹城去江南干什么的。
“呵呵!在你的心里,你好像从未关心过我。”连屹城脸带讥讽的说道。为了这个女人,他耗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可是她对他呢,好像从未放在心上的,他在心痛的同时,也感到丝丝心寒。
他记得,在他在赶路时,知道莫家出事的时候,他生怕她会担惊受怕,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可她呢!从心底里好像从未把他当做是她的丈夫看待吧!
莫昕砚的脸色不由的一红,她承认她对连屹城关心的不够。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吧!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莫家的事情啊!
连屹城在心痛之余,还是耐心的说道:“当今圣上只有皇太子一个儿子,皇太子殁了后,皇室人员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凌郡王大概已和端王达成了某种交易,他是站在端王这一边的。”
“有这么严重了!”
这不怪莫昕砚孤陋寡闻,毕竟她生活在后宅中,虽然有了前世的经历和经验,但她对朝廷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了。
“或许比这个还要严重的多。”连屹城在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睿智精明的皇上,在他唯一的儿子殁了后,整个人就有些性情大变了。
“你呢,你们昌平候府是站在那一边的?”莫昕砚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