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屹城几乎是毫不停歇的忙着赶路,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经累趴了好几匹马了,就连一向精于骑术的连单都有些受不住了。
“世子爷,我们这样下去,人会受不了的。”连单在歇息的时候忍不住走到连屹城的身边说道。
连屹城抬手撕了一块手中僵硬无比的干粮。
“你如果想死在这儿的话,大可以慢慢走的。”连屹城在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后,再次起身走到马前。
围在四周的侍卫们在看到连屹城起身后,便把目光投向连单。
连单冲着他们摇摇头。
大家都有些失望的耷拉下脑袋,这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他们是真的有些累坏了。
“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开始由远至近的走来。
“准备好手中的武器,一旦有人靠近,格杀勿论!”刚要抬脚上马的连屹城突然大喊道。
所有人都开始有些惊恐的围在了连屹城的身边。
莫家内宅里,莫昕砚在自己的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绣着嫁妆。这些日子,母亲总是拘着她,害的她好长时间都没有出门了。
就连昕墨那个小丫头,自从在知道了莫昕芷要嫁到郡王府时,她的小脸就垮掉了,如今更是整天闷在自己院子里不声不响的。她倒是有心劝劝她,可是现在的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莫昕砚觉得不能任由惯着这个小丫头的性子的,既然她喜欢耍性子,那就让她继续憋着去,等她哪一天想通了,她自然也就释然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染柳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里。
“放肆!怎么说话呢!掌嘴!”正从莫昕砚房间里走出来的宁嬷嬷脸色不虞的看向染柳。她这才不在了几天啊,这些小丫头们就一个个的没有了规矩。
染柳猛地停住脚步。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小姐很快就要嫁进昌平候
府了,你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没有规矩的,尤其是你染柳,你身为小姐的贴身大丫鬟,怎能如此的有失仪态呢!”宁嬷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染柳教训道。
染柳深深的低着头,这个时候,不管她心里装着多大的事情,在宁嬷嬷的面前,她都是要规规矩矩的。
“嬷嬷,我想要冰糖莲子粥。”房间里传出莫昕砚清脆的喊声。
宁嬷嬷这才记起,刚才她说要为小姐去做冰糖莲子粥的。她在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染柳后,便转身急匆匆的去了厨房。等她得空的时候,定要好好的教导院子里这些丫头们的规矩的。
“三小姐!”染柳在看到宁嬷嬷走远后,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她轻手轻脚的走进莫昕砚的房间。
“发生什么事情了?”莫昕砚开口道。她知道能让染柳失去方寸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的。
“世子爷受伤了!”
“他回来了!”
“是啊!今天辰时进的城,大理寺卿福大人亲自去的城门口迎接的世子。”
“哦!那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呢!”
“他们进城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跟在世子爷身边的人身上都挂着彩呢,就连世子他。”染柳欲言又止道。
“他的伤很重!”莫昕砚微微的皱起眉头,她这才刚想着要好好的嫁进昌平候府,可谁想到,连屹城竟然出事了。
如果连屹城真要有事的话,她怎么办?不过想到前世里,连屹城直到她死,可都是生龙活虎的,估计这一世,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听人说,世子爷伤的很重。”
“好!我知道了。”莫昕砚无波无澜的说道,然后她低下头依旧绣着她手上的那副绣活。
那是一副鸳鸯戏水的绣图,是她的嫁妆。她本没有心绣这些东西的,但奈何宁
嬷嬷天天盯着,母亲天天催着,她没有办法,只好拿着这幅绣图每天做做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即便她拿着针,也没有心情继续绣下去了,她的心终是乱了。
染柳看了一眼低头专心致志绣活的莫昕砚,悄悄的走了出去。
“嘶!”心不在焉的莫昕砚一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手指,她有些烦躁的放下了手中的针。
她突然有些担心连屹城了,如果连屹城真的有事的话,她将何去何从呢!还有这次连屹城受伤,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仇人寻仇抑或是伍奕楷让人做的。
她站起身,心情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真心不希望伍奕楷和这件事情有任何的牵扯,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能够让连屹城受伤的人可没几个的,更何况连屹城是在回来的途中受的伤,要说这个事情和伍奕楷没有关系,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伍奕楷如果和连屹城对上的话,对他没有多少好处的。
对于连屹城的能力,她从来都没有任何怀疑的。
即便伍家在陕西权势滔天,但连屹城想要对付伍奕楷,有的是办法的。
对于她来说,伍奕楷是她手里最后的一张底牌,她真心的不希望他有事的。
昌平侯府中,甄氏坐在连屹城的床边心疼的用手中的帕子抹着眼角的泪珠。
“老爷,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有人对城儿下这么重的手呢!”甄氏看着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昌平侯一脸愤愤的说道。
昌平侯没有说话,但他的脸色也阴沉的有些可怕。看着自己静心培养的儿子身受重伤的躺在这儿,他怎能不心疼啊!
“老爷,让我说,这肯定是和莫家的那位三小姐脱不了干系的。”甄氏脸色扭曲的喊道。
昌平侯不明所以的看了
甄氏一眼,他和伍应名之间的协议,甄氏可是不知道的。
“我看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你看她这还没有进门呢!城儿就灾祸连连的,她这要是真的进了门,那我们城儿岂不是。”
“真是妇道人家!”昌平侯脸色不悦道。这件事情虽然和莫三小姐有些干系,但是她毕竟是无辜的。他虽然已经知道了城儿在路上发生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他需要城儿醒来亲自和他说明的。
甄氏刚要反驳,就看到常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甄氏忙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着常大夫为连屹城诊治。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常大夫才站起身。
“大夫,城儿他没事吧!”甄氏着急的问道。
“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虽然身受重伤,但底子好,休养一些时日就会痊愈的。”常大夫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一听说世子爷身受重伤,心里也是慌的不行的。这些年,他的医馆要是没有世子爷的照应,早就在这京城里混不下去了。
不是他学艺不精,而是他在京城里没有过硬的后台,一直不断的受人排挤和打压,幸好老天让他结识了世子爷,他的医馆才可以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真的没事!”看着躺在床上一直都昏迷不醒的连屹城,昌平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侯爷勿忧,世子爷身上的伤看似凶险,但并没有伤及要害,再加上世子爷的身体一向康健,世子爷很快就会醒来的。”
“有劳常大夫了!”昌平侯直到此刻,心里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侯爷客气!”
常大夫刚走,小甄氏带着粟宛韵就来到了昌平侯府。
甄氏在听到消息后,便一再嘱咐好连屹城贴身伺候的丫鬟后,才起身去了后院。
“姐姐,城儿可有事?”小甄氏
一脸关心的问道。站在小甄氏身边的粟宛韵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甄氏。
甄氏拿起手边的帕子再次擦了擦自己有些湿润的眼角。
“难为你们娘俩这大老远的跑来了,刚才大夫来过了,城儿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小甄氏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高兴的说道。
“姐姐,你不知道,我刚刚听说城儿受伤消息的时候,可真的吓坏我了,要知道,这满京城里能让城儿受伤的人,可没有几个的。”
“城儿是在回京的路上受伤的。”甄氏解释道。
“这还真是晦气了,你想依着城儿的身手,有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可这次他竟然受了重伤,可不就是晦气吗?”
“也是啊!我也怎么觉得。”甄氏有些六神无主的说道。要知道,她可就城儿一个儿子,如果她的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也活不下去了。
小甄氏和粟宛韵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姨母,我前段时间听人传言,莫家的三小姐就是一个命硬的,我觉得是不是。”粟宛韵看着甄氏欲言又止道。
“你这孩子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甄氏一脸嗔怪的看着粟宛韵。
“是啊,你这孩子,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呀!”小甄氏站在一旁帮腔道。
粟宛韵低着头,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和莫姐姐是好朋友的,我不应该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的。”
“你这孩子,可真是一个榆木疙瘩,是你的莫姐姐亲啊!还是你城哥哥亲啊!”小甄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着粟宛韵的头连声说道。
甄氏一脸心疼的拉开小甄氏脸色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宛韵她还是个孩子。”
甄氏说着便一脸慈爱的抓住粟宛韵的小手说道:“好孩子,别怕,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粟宛韵冲着甄氏怯怯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