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砚不由的一噎。她不是不相信胡太医的医术,而是她不相信莫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了。不过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和连屹城解释的时候,连屹城突然说道:“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城郊的颜家,我外祖父家!”
“你现在马上回府,我会带着常大夫尽快的赶到颜家的。”连屹城说完后,转身就走。
看着连屹城的背影,莫昕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从连屹城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丝的关心。
“三小姐,连世子可信吗?”回去的路上,染柳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可信,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的。”莫昕砚喃喃的说道。连屹城重诺,但从不轻易许诺。
莫昕砚刚走进内院,就看到等在二门口的暮云。
“三小姐,老太爷也在!”暮云低声的说道。
莫昕砚的脚步微微一顿,对于她来说,在莫家,祖父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看来有人是不想让她有这个倚仗了。
“今天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吗?”莫昕砚边走边问道。
“办妥了!”
“那就好!”
莫昕砚很快就来到祖母的院子里。平常这个时候,各个院子里早就落匙了。
可今天晚上姚
氏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的。
莫昕砚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走进院子,在她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见过祖父!见过祖母!见过……!”莫昕砚在环视了一圈后,开始一一向众人行礼。
“哟!我说砚丫头啊!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这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吧!”武氏一脸嗤笑的看着莫昕砚问道。
“回大伯母的话,是!”
“哎呦!看你这个样子好像觉得你这个时候回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似得。你可知道,你是莫家的三小姐,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是莫家的脸面啊!”
“大伯母,您言重了!”
“我言重了!真是笑话,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夜不归宿的,我这说两句都不行了!”伍氏一脸讥笑道。平常老太爷护这个丫头可是护的紧,如今也让他看看,他的好孙女到底是什么德行。
“大嫂,砚丫头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慎言!”坐在一旁的莫擎颢不由得板起了脸。
伍氏的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这砚丫头晚归,本来就是二房理亏,可如今好似她在无理取闹似得。
就在伍氏再要说什么的时候,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砚丫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你身为一个女儿家这么晚归,还是不
合规矩的。今天如果不责罚你的话,莫家岂不是没有家法了!”
莫昕砚抬头看了一眼义正言辞的姚氏,只觉得好笑。
看来姚氏想要拿她以儆效尤了!
“砚丫头,罚你去祠堂面壁三个月,抄写女戒三百遍,你可有异议?”
“娘,您忘了,还有阿莱和砚丫头身边的人呢!”伍氏继续不遗余力的添火道。她这心里可憋着一口气呢!
姚氏恨不得缝上伍氏的嘴,要知道阿莱可是老太爷的人,难道她要当众打老太爷的脸不成。但如今,她被伍氏架在这儿,不罚都不行。
“阿莱拉到前院重打二十板子,然后逐出府去。至于砚丫头身边的这两个丫头各打十板子,撵出府去,还有她院里的丫鬟婆子,则罚月例三个月。”
“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啊!”染柳和合璧吓得噗通跪倒在地上,冲着老夫人哭喊道。
莫昕砚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祖母这次是半点情面也没有给她留啊!
“来人啊!把她们两个给我拉出去!”姚氏被染柳和合璧哭的有些心烦。
“慢着!祖父,祖母,孙女有话说!”莫昕砚面色不改的福身道。
莫老太爷一直都在默不声响的观察着莫昕砚,他发现砚丫头比之以前多了
一份冷静和沉稳。
在这样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如此的气定神闲。光是这份心性就很难得!不过,他更想看看,砚丫头要如何挽回这已成定局的局面。
“你说!”老太爷一开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莫擎颢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莫昕砚。
他知道,如果今天砚丫头的回答不能让父亲满意的话,她不仅要受到刚才的所有责罚,甚至是连父亲的宠爱都会一并失去的。
“祖父,可否让我的奶娘宁嬷嬷过来一趟。”莫昕砚突然说道。
众人在面面相觑后,都不明白莫昕砚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老太爷点点头,他对于莫昕砚要如何的应对是越发的好奇了。
宁嬷嬷很快就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然后把包袱放在地上,然后摊开后,冲着莫昕砚点点头。
包袱里面放着的竟是药渣。
“大家请看!这些药渣是锦睿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熬药的药渣。这一共是三副药,每一副药里的麻黄剂量都是不同的,但这三包药的药方却是相同的。”
“就这几包药能说明什么?”伍氏嗤之以鼻道。
莫昕砚没有去理会伍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药方相同,缘何熬药的药渣却不同呢?”
大家的目光不由的都被莫昕砚给吸引住了。
莫昕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身在大家族中,什么样的小鬼都有的,这个大家是心知肚明的。
“很显然,在熬药的过程中,有人故意把能够退烧的麻黄剂量给减少了。所以,就算是睿哥儿喝了药,病情也总是反反复复的。这是有人故意想要让我们二房绝后啊!”莫昕砚声音悲痛的说道。她的眼睛里甚至有泪光闪现。
说实话,她的心里是真的很气愤的,一想到,前世的时候,弟弟痴傻的模样,她的心就痛的厉害。
“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莫擎颢一生顶天立地,从未做过任何的亏心事,这是谁这么黑心,要让我绝后!查,一定要查出那个幕后之人,我定要把她给千刀万剐了。”莫擎颢站起身怒目圆睁的喊道。
“颢儿,稍安勿躁!”老爷子脸色阴沉的看着脸色震怒的莫擎颢喊道。这个时候,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他不能因为砚丫头的只言片语就乱了方寸。
莫擎颢有些悻悻的坐下来,但眼睛里的怒气却是越来越浓。
“砚丫头,你可有证据?光凭这几包药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莫老爷子眼神深邃的问道。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