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奎吓得冷汗淋漓,浑身打着颤:“都,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此刻宋奎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手下的家丁人数是许文君那边的几倍,却没有想到,还是被许文君制伏。
那些家丁此刻正在疲于应付,呈现挨打局面,忽闻宋奎的呼叫,也就正好下梯子,纷纷往后退着,不再与李二等人缠斗。
李二如同一头豺狼似的,浑身是血,早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宋家家丁全部退下,始终觉得不解气。
“你他奶奶的,来呀,继续打呀,爷爷豁出去了……”
尽管李二在咆哮,宋家的家丁没有人回应他,关键是宋奎现在还没许文君挟持着,这些家丁也是投鼠忌器。
“许公子,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宋奎怕啊,他担心许文君真的失手,这弓弦若是弹在颈子上……
“宋老板,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又在干什么?”许文君一手抓着弓,一只脚蹬着宋奎的胸口,冷声质问。
“我,我能够做什么,我做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赚的是清清白白的钱,许公子,你这到底是想干啥啊?”
宋奎绝望了,他突然也知道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他和张泽如是郎舅关系,可是张泽如不可能马上赶来。
“我能够干啥,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许文君始终拽紧了弓箭。
“许公子,有话好好说。”宋奎莽夫一个,岂能明白许文君用意。
许文君看向了李二,大声喊了一声:“你去把大门打开,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宋老板平日里欺负百姓,也该让他偿还了。”
李二瞬间明白,慌不迭去打开了大门。
艾玛,外面全部是县城的百姓,敢情是他们听说了有人来聚宝堂闹事,所以都来看热闹来了。
“各位乡邻,我们平日受宋老板的欺压,今日终于可以出气了,大家都进来,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到那些呆若木鸡,满脸惧色的百姓,许文君心里更是来气,这平日里是被宋奎欺负怕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众百姓听到许文君的鼓励,潮水般涌了进来,对于宋奎而言,便好似大军压境。
“许公子,你到底要干啥,你先松开我,有话好好说嘛!”宋奎没有了脾气,也只能摇尾乞怜。
“你现在怕了,那你在欺压老百姓的时候,想过他们的感受没有,今天他们来,就是要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许文君取下弓箭,对着宋奎的胸口便是种种一拳。
宋奎如同一张弓一样,倒退着飞了出去,然后趴在了地上。
众百姓不约而同似的,涌了过来,手里的砖头,瓦砾雨点般朝宋奎砸了下来,那叫一个解气。
宋奎蜷在地上,把头埋在裤裆里,双手护住,不停的发出哀嚎。
也有百姓,冲到了宋家聚宝堂的当铺里面,乖乖的,里面全是银子和百姓来典当的物件。
起初,冲进去的人还有所顾忌,但凡有一个人出手了,其他的人也会跟着效仿。
一时间,当铺里面也乱了套,有人抓银子,有人找宝贝,有人掀桌子,有人还在骂街。
宋家家丁原本想出手阻止,无奈早已经被许文君等人调教得服服帖帖,一个李二根玩命似的,更可怕的还是许文君。
李二抓过宋奎,逼着他交出家中的器皿。
没有多久,李二跟一个孩子似的从宋奎的府宅里跑了出来:“许公子,宋奎将东西交出来了,交出来了……”
“那你先回家看看你爹,我给你一些银子,记得抓药给你爹吃,不要耽误病情。”许文君根本不在意什么宝贝,活着才是最真实。
宋奎跪在地上,朝天哀嚎,他的聚宝堂变成了战场一样,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打劫一空。
李二离开宋家,看到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红,小红也看到了李二,浑身血淋淋,像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
“李二哥,你,你跑出来了,公子呢,公子呢?”看这样一个情形,小红觉得许文君可能遭遇了不幸。
“许公子好着呢,我这是要回家去,你去看看吧,聚宝堂那边可热闹了,许公子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李二气喘吁吁,却是满脸兴奋。
小红急匆匆往聚宝堂跑去,心里默默念着:“公子,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若是出事了,小红真的是无家可归。”
聚宝堂那边,突然静得出奇。
刚才还似猛虎下山的众百姓,全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在聚宝堂里,找到了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呆若木鸡。
他们记起了当初来典当行当东西的情形,典当行的伙计有何尝拿他们当人看了,有人因为没有粮可吃,生生的饿死。
也不知道谁带头哭了起来,一时间背上哭声一片,后来竟然有人扑向了宋奎,抓住宋奎又咬又啃。
“你还我女儿来,她才十三岁,怎么到你家当丫鬟才一个月,就无缘无故病亡了?”
“我家的祖产,也是被你抢走的……”
“大家不要怕,今天就杀了宋奎,为民除害。”
正在群情激愤之时,县衙派来了多个衙役来维护秩序,原来宋奎担心吃亏,早早派管家去了县衙报案。
刘元凯听到是许文君带头闹事,就随便喊了几个衙役,让他们跟着宋家管家来到了聚宝堂。
衙役带队之人是李豁子,看到聚宝堂被砸的情形,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走到许文君面前。
“许公子,你这是,你让我怎么跟刘大人交代啊!”
“李班头,你也看到了,这是民心所向,宋家欺压老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文君拍拍身上的灰尘,正色问道。
一名年长者走到了李豁子面前,扑通跪下来:“李班头,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宋奎害死了我家孙女……”
“大爷,你,你先起来说话。”李豁子羞愧难当。
许公子目光往四周一扫,昂才还在哀嚎的宋奎,竟然不知去向,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他奶奶的,宋奎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