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才越是表现得激烈,许文君便越是诧异,
张振才富甲一方,为富不仁,张家宅院好似一个封闭的城堡,家中有家丁好几百人,即便有山贼,他也能够轻松应对。
况且打造捕猎神器成本极高,他愿意出重金购买技术,又是何意?
“张员外,小生仍然觉得不妥,你要那么多捕猎神器,不是劳民伤财吗?”许文君随即坐下,皱眉问道。
“许公子,在下现在看着,好像是表面光鲜,其实每日里也是提心吊胆,去年我家几百亩马铃薯,
正是成熟季节,一夜之间被野猪全部毁掉,所带来的损失无法用银子估量,张家两名家丁也被野猪咬死。”
张振才看向了许文君,露出悲愤之色。
“更可恼的还有,深山之中时有大虫出没,着实危及远近百姓的生命,在下也是有影响的人物,焉能坐视不理?”
“张员外的赤忱真心小生甚为感动,但小生还是有些为难,小生还指望用此技术,带领村民脱贫致富,可是被你买走?”
许文君心里其实酝酿着各种发家致富的门路,打造捕猎神器的初衷,只是为了维护一方平安,并没有想过以此真正发家致富。
“张员外,我还是觉得不妥。”许文君采取了欲擒故纵之法,故意吊着张振才的胃口。
“员外,雅间摆好了酒宴,只等着你和许公子入席。”书房门口,朱六低着头轻轻喊了一声。
张振才呵呵一笑。拉起了许文君的手:“许公子,在下并不要你马上答复,你我还是在酒席上边喝边聊。”
许文君被张振才拉着,进入了一间雅间。
雅间里面,又是一间屋子,珠帘垂下将两间屋子隔开,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名手抚瑶琴的女子。
只听得琴声幽幽,犹如环佩叮咚。
“许公子,在下愿意出这个数。”张振才伸出了一只手指。
许文君瞪大了眼睛,这个数是多少?
再者,张振才虽然富庶,但家里不是银库钱庄。
“张员外,这个数是不是就是一万两,小生有些诧异,你果然是富甲一方啊?”许文君故意露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讶之色。
“许公子,你是高看在下了,之前的五千两银票,其实也不是在下拿出的。”张振才尴尬的笑了笑。
“我早跟你说了,你别看我过得光鲜,但张家上下几百口人,开销巨大,遇到年成不好时,更是入不敷出。”
“呵呵,那你有靠什么度过饥荒,这些年但凡有天灾人祸,你都会拿出钱粮接济灾民。”许文君笑着问道。
“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补,在下经营着这么大一个家庭,背后更是有无数个小家。从来不敢松懈,
在下觉得你也是一个经商奇才,不妨就跟你交一个老底,从此在下就拿你当成亲兄弟看待了。”
张振才为了拉近许文君的距离,不惜自降身份,与他称兄道弟。
老底?
许文君百思不得其解,估计这也正是张振才购买技术的动机。
于是不露声色,与张振才心平气和的聊天:“张员外,你能够将小生视为兄弟,小生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呵呵,那你我就结拜成兄弟,从此你我二人一起打出一片天地,许贤弟你看如何?”张振才则是顺杆往上爬。
不过,他觉得并不亏。
等他纳了二丫为妾,自然跟许文君是一个辈分,免得到时候再改口,反而更加尴尬。
许文君被张振才带到了一间密室,想必当初张振才在建造府宅之时,便已经有了建造密室的想法。
但凡大富之人,家中都有密室,许文君与张振才一同下到密室,其实并不是很惊讶。
这些密室,更多的是富人用来珍藏奇珍异宝,金银钱财的安全之处,但张振才似乎不是,他珍藏的竟然只有武器。
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看上去是应有尽有,且都是目前世上最为先进的。
更令许文君惊讶的,上一次为张振才打造的一百把捕猎神器,竟然有一半藏于这里,还是崭新锃亮。
“张兄,愚弟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许文君为了套出张振才的真话,索性跟他套起了近乎。
“许贤弟,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些年我并不是靠种田发家,你也知道,每逢灾年,我会尽己所能帮助灾民,
我真正的经济来源,还是靠着这些新型的玩意,它们能够为我带来巨额受益。”张振才顺手拿起一把神器,得意答道。
“那你的武器,又是卖给了谁?”许文君突然感觉背后脊心发凉。
“大夏北边匈奴制造业极为匮乏,但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我便用这些武器换来金银财宝,从中获利。”
事已至此,张振才没有必要对许文君进行隐瞒。
他觉得已经将许文君拖下了水,毕竟那些捕猎神器,都是出自许文君之手。
“你,你将我大夏的武器卖给匈奴,然后匈奴人又拿着它们来掠夺大夏财富,张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卖国求荣吗?”
许文君忍不住浑身颤栗,张振才竟然坏到如此。
“大夏羸弱,现在居然还是一个女人在做皇帝,以我推测,过不了年,大夏就会改朝换代,
再者,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赚的就是银子,管他谁来做皇帝,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张振才眼里露出阴寒之光。
这样的光,许文君在第一次进入张府其实已经觉擦到了。
许文君原本想拂袖而去,不过想到张振才为人机灵,就算没有他的技术,假以时日他也会悟透其中精髓。
不如先应承下来,而后有机会,再想方设法,让官府出动,彻底揭穿张振才的惊天大阴谋。
“张兄,愚弟听你一番话,便好似醍醐灌顶,受益匪浅,不过,你这样还是……”
许文君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许贤弟,愚兄也知道此举颇有风险,你难道没有听说富贵险中求吗?”张振才面露得意之色。
“哈哈哈,张兄言之有理,不过愚弟觉得一万两银子太少了。”许文君突然是狮子大开口,更是吊足张振才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