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天也擦黑了,中午就没好好吃饭,苏云锦肚子里的五脏庙发出严重抗议,“咕咕咕…”
声音太响,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心塞呀,刚才只顾着摆谱,没要点儿点心什么的炫两口。
“饿了?”萧成昇凭空摸出一枚果子递到苏云锦面前,“吃吧。”
“耶?”苏云锦惊喜的看着他,“哪儿来的?”
萧成昇瞥了一眼钱庄,淡淡道,“财神爷供桌上顺的。”
苏云锦虎躯一震,“……贡品?你竟然顺财神爷的贡品!”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敬畏心在哪里!供桌在哪里?还有没有点心可以顺?
“嘘!”
萧成昇挡了挡唇,弧线优雅的勾起了唇角,“别让人听见了……知道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快吃吧!”
妈耶,那一笑好宠溺!
“谢谢相公!咔擦……”
苏云锦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脆梨,满嘴的汁水直接甜到心里去了。
……
和盛楼。
因为三日瘟的影响,店里的客人不如往常多,苏云锦不挑剔的选了个角落坐下,招呼伙计点菜。
“小东家,你可有几天没来了,咱们大伙儿都惦记着你呢!”伙计笑嘻嘻的说,“想吃啥,我这就告诉大师傅们去!”
苏云锦扫了一
眼墙上的菜牌,随意道,“今儿我请闺蜜吃饭,让何师傅捡着咱们的招牌做几样就行……干爹呢?怎么没瞧见他。”
伙计抬了抬眼往楼上示意,“楼上有一桌闹事儿的,东家怕出什么乱子去盯着了。”
“闹事儿的?”苏云锦八卦道,“什么人?”
伙计挤眉弄眼的说,“别提了,樊主簿纳了个外室今儿带着来咱们酒楼会客,可巧被正妻听见,过来抓奸!闹得不可开交呢!”
玉娘眉头一紧,欲言又止。
“这么刺激?”苏云锦头一次遇见抓奸这种事儿,好奇的不得了,“抓着了?怎样闹的?”
伙计嫌弃的直撇嘴,悄声道,“可别提了,那女的也是瞎了眼,跟了一个又想骚又怕老婆的!
那正妻一来,樊主簿把外室丢到雅间里,自己跑的比兔子还快……”
“咣当”
话音未落,楼上就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响声,紧接着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本夫人顶嘴?今儿要是不打死你,我这八抬大轿进门的正房岂不是被天下人笑死!
来人,给我掌嘴!给我狠狠的掌柜!”
一个女人似乎挨了七八个耳光,哭哭啼啼的反驳她:
“是老爷说夫人应允的,我才敢让
他赎了身出来做外室,夫人要撒气为什么不找老爷,却要打我?”
“啪”
又一个脆生生的耳光,震的楼下客人纷纷往二楼瞧。
“我家好好一个爷们,要不是给你们这些狐媚子教坏了,他敢去纳外室!”夫人气势汹汹的大骂:
“打量我是好言语的?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混过去,门儿都没有!来人,还不快给我打!”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头到肉的闷响,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我没教老爷什么坏,他在怡香苑就老缠着我……”
“放屁!你个贱人!下三滥的东西!我家老爷什么身份?你敢污了他的名声,看我不弄死你!”
夫人恼火的大叫,厉声喝道,“你们几个都没吃饱饭不成?还不重重给我打!”
女人凄惨的哭喊声更加厉害了,楼下客人也顾不上吃饭了,呲牙咧嘴的议论起来:
“这女人可真是不长眼,跟谁不行非要跟樊主簿!”
“那个没骨头的东西早跑了,他夫人还不打死外室?”
“樊主簿惧内的大名谁不知道!你当他夫人是吃素的?那是咱们县第一妒妇,出了名儿的河东狮……”
……
玉娘脸上白了又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桌角,如坐针毡。
她忍不住起身
,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姐,你干嘛?”
玉娘满面焦急道,“云锦,楼上那个外室……是我一个素日亲近的姐妹,我想……”
“不行!”
苏云锦二话不说将她按住,敛眉道,“事不干己莫出头,你以为你多大本事?管得了人家的闲事!”
玉娘狠狠咬住下唇,心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可……”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那姐妹既然选择了做人家外室,就要想到以后会承担什么后果!”苏云锦微微眯了眯眸子,正色道:
“别觉得我冷漠,我又不是仗剑天涯的侠客!那婆娘不是好相处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是去了也白去!”
萧成昇淡淡挑眉,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欣赏的意味。
这丫头不是冷漠之人,她很有城府,看事情看的透彻,知道该如何权衡。
玉娘就是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反而会招徕一顿羞辱责难。
“你……说的是。”
玉娘心如刀割,苍白的脸上一阵怔忡,红着眼眶默了下来。
不但救不了人,说不准还要被责难一番……
楼上那位外室是她怡香苑的姐妹,叫做香琴,素日与她彼此照应,很是亲近。
前些日子香琴被樊主簿赎了
身出去,姐妹们还欢喜的摆了桌酒贺她上岸,脱离苦海呢……
谁承想竟是出了狼窝又落入虎口!
眼看着人要被打死了,玉娘能不着急嘛!
云锦的话深深扎进她的心里,可玉娘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
樊夫人是官家门第的正妻,自己是什么身份,下三滥中最低贱的一类人,就是去了又怎样?
“啊!……”
楼上那女子凄惨的叫声越发刺耳:
“夫人、夫人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勾引老爷,是老爷非要给我赎身的,你不信去问他……”
不等她喊完,一顿清脆的耳光声乱响,深深的刺激着客人们的神经,但也没人敢上去多管闲事。
眼看着惨叫声变成了痛苦的呻y,唐老板胆战心惊的声音传来:
“樊夫人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再打下去她可活不了了……”
“打死就打死!”夫人颐指气使的冷喝道:
“她不是我相公卖回来的吗,那就是我家的奴婢!一个低贱的奴婢,打死了有什么要紧的!”
唐老板无奈的劝着,“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这儿是酒楼,在我这儿闹出人命可让我如何是好?
夫人您大人有大量,给老唐一个面子……要不你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