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叫提壶草嘛!它还有几个别名,叫狗屎草,狗屎蓝花,因气味独特为老鼠蟑螂所厌恶,可以做成绝佳的驱鼠药。”
王守业嫌弃的撇嘴,“你别告诉我要采这个东西!放家里不是臭死?”
“臭是臭了点儿,可效果好啊!”苏云锦笑嘻嘻的说:
“不过这是熏用的,还要找点儿药老鼠的才行。先放着它,等找到了山菅回来再采……”
山菅喜高温潮湿的气候,半阴处或光线充足的地方尤其长得好,这里是北方天气,不知道有没有。
“山菅是什么样子的,云锦?”
萧成昇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追问道,“说给我们听听,也好帮你寻着些。”
苏云锦四下望了望,指着一棵仙茅草细细描述:
“山菅也叫山猫儿,金交剪,老鼠砒……萱草科山菅属植物,多年生草本。
叶子纤长细瘦,叶革质坚而挺呈线状披针形,基部收狭,两列状排列,叶鞘稍扁有龙骨状突起,花为圆锥状花序顶生……”
说完,气氛好像变得沉默了。
米武在挠头,王守业挖鼻孔,四只望着她的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萧成昇清冷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也在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
苏云锦奇怪的看着三人,“我说错什么了?山菅的形态特征就是这样啊……”
她就是学药用植物学的,植物基本形状绝不会记错,就是度娘来了也是这样!
王守业郁闷的哼了一声,“奇怪,你说的这些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可连起来怎么跟听天书似的?”
米武挑了挑眉,“说人话!”
苏云锦嫌弃道,“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呀!说的还不够详细吗?这都听不懂?我有理由怀疑你俩的结构是不是比草履虫还要简单!”
米武郁闷道,“就不喜欢跟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说话!你只消告诉我它叶子像啥,花是啥颜色的不就行了?”
“你说的那叫人话?你看看正常人谁这样说话的?”王守业不满的瞥了她一眼,“不信你问老二听懂没有?”
萧成昇哑然失笑,浅浅的摇了摇头,“不太明白。”
相公也听不懂,那就是她说的太官方了!
苏云锦跳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卖萌的摇晃着,“不怪相公听不懂,相公又没看过药学书籍……是我不好,我该说形象一点儿的!”
萧成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我也看一些。”
“好呀!”苏云锦笑靥如花。
米武和王守业
大眼瞪小眼,有被伤害到。
他俩不懂就是草什么虫,王富贵不懂就是她说的不好?
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米武没脾气的指了指头顶,“那到底长啥样你倒是说啊!太阳要下山了……”
王守业气鼓鼓的补充道,“说人话!”
“叶子像竹叶,花是淡紫色,有点儿像兰花。”苏云锦没脾气的哼了一声,“这下够形象了吧!”
“不早说!”
米武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斜坡问了一句,“那不就露着几朵淡紫的花,你瞧那个是不是?”
苏云锦顺着他的胳膊望了过去,“……”
还真是!
“快挖!挖了回家做老鼠药去!”
苏云锦欢呼雀跃的跑过去了,留下身后三个大男人独自凌乱。
采个老鼠药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挖到人参灵芝!
嫌弃归嫌弃,可看着那欢脱的背影,唇角怎么不知不觉就勾起来了呢?
割草根本不用苏云锦动手,她找了块儿石头坐下,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指挥作业:
“山菅毒性很大割的时候要小心,汁液不要弄到手上,不然会刺激皮肤的!
大哥你干嘛呢?割过草的手不要在脸上乱挠,吃进嘴里就麻烦了!
小舅!小舅你离我相公远点儿,草汁子别甩到他身上
……”
……
割了两筐山菅,回去的路上几人又忍着恶臭割了一筐臭气熏天的提壶草。
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妇人们放了工还没有走,杜巧留下大伙儿仔仔细细的打扫卫生:
“吃食什么的在架子上堆好了!把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扫一边,地上不准留吃的,不然更招耗子!
干活儿用的东西都要细细的洗干净才行……”
“洗干净的东西还是要包起来才好,让耗子爬了就不好了。”陈秀莲检查着锅碗瓢盆,叹着气说:
“天越热耗子闹的就越厉害,咱这儿又是做吃食的更招耗子……真是没法子!”
“勤快着点儿收拾吧,不然也没办法。”杜巧发愁的说,“今儿我就瞧见好几只乱窜的呢!这东西脏呼呼的,看着心里就膈应!”
一个婶子也满脸无奈,“我家里的粮缸昨儿就进了俩耗子,好好的高粱面全给我糟蹋了!心疼的我饭都吃不下去!”
“要不去镇上买点儿耗子药吧?再养几只猫……这玩意儿跑的快,打都不好打!”
……
“谁说没法子呀!”
就在大伙儿发愁的时候,苏云锦笑嘻嘻的过来,将一筐臭草放在众人面前,“办法这不就来了?”
“唔……这是什么味道?”
“娘诶,谁拉裤兜子里了?臭死了……”
“呕……快跑!”
……
话音甫落,干活儿的妇人们满脸作呕,捂着鼻子哗啦啦跑了个干净。
苏云锦,“……”
“云锦,你这弄的是什么?太熏人了!”杜巧瓮声瓮气的问道,“别往屋里拿呀,咱这儿放的都是吃食!”
陈秀莲忍着臭过来,“我拿去扔了吧……熏了人倒没什么,熏坏了吃食就不好了。”
苏云锦笑的花枝乱颤,“这就是用来熏老鼠的!嫂子你俩别急,把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架子上去,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大变活老鼠!”
陈秀莲和杜巧面面相觑。
妇人们手忙脚乱的把东西都归置了起来,按苏云锦的要求站到了凳子上、桌子上甚至窗户上,好奇的等着看“大变活老鼠”。
米武脸上蒙着布挡臭,用木柴用力敲打提壶草,直到敲出黄绿黄绿的汁液,团成一团用布包了,递给王守业。
王守业一边儿熏的翻白眼儿,一边儿将臭气熏天的布包塞进了墙角各个老鼠洞的里面。
“呕……呕……”
弄好了这些,两人早已熏的面色铁青,扶着墙连声干呕。
“小舅,大哥!”
苏云锦冲他俩招了招手,“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