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自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疏远,但有旁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安静地守着,等太医给袁枚诊治。
手上的烫伤伤口其实已经处理过了,宫里的太医出来也不过是诊诊脉,开些宫里的好药方。
整个诊治过程,袁枚都没在看萧珏一眼,但他能感觉到他一直焦急地盯着他的伤口,他心内无奈地叹息。
他怕疼,胆小,自己也何尝不知道呢。
太医给袁枚开完方子,萧珏亲自吩咐下人去抓药煎药,才回自己的房间,让太医诊治。
虽然没说话,但他已经看出袁枚心软了,那便够了。
内宫之中,一名小内监匆匆去了皇后的寝殿,除了告知他所见之事,还带来了一个口信。
谢西燕听了小太监的转述,紧蹙的眉头才稍稍松开,思索再三,起身去见了太后。之后一向不和睦的婆媳两个谈了许久。
萧楚收到消息的时候,冷峻的脸上没有变化,是他早就猜到的结局。他没有理会青城这边的事情,没有理会萧珏弄个香贵妃进宫,把宫里弄得乌烟瘴气。
只是因为他觉得比起内斗,还是外敌更重要。并且他一向不认为像萧珏那样的废
物能搞出什么事情。
可是他的傲慢与一念之仁,驻成大错,被索西娅缠上时又犹豫不绝,这样一错再错,才让叶倾然遭此劫难,再多的悔恨他都无法自我原谅。
如今看着她受罪,他连见都不能见一面,这种心如刀绞的痛,都是他活该。可她不该承受这些!
他现在只愿她能恢复健康,便是一生只能偷偷看着她,他也甘愿承受。
但他与萧珏恐怕没有那么轻易能了结了。
盛玉书从西南阵前回来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孟山青看上了。孟山青一向看不上小白脸,可在阵前看到一左手使枪的盛玉书杀起人来,都比他这种糙人好看,心中有些不服气。
可一连观察了他几次阵前拼杀,才真的服气了。发现这个小候爷真的不是花架子小白脸,刀剑加身也只是微微皱眉,完全就是一个掩藏在小白脸下的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可他阵前出神,险些让人敌人一刀劈了,被盛玉书一枪掷过来,救了他一命,他便对这个小白脸完全服气了。
回了青城后,孟山青几次登门拜该,一副诚意结交的意思。可盛玉书这种孤傲怪异的脾气跟他完全谈不到
一处
原想他碰几次灰也就熄了结交之意,没想到孟山青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冷淡,他以为所有的小白脸都有些文人的臭架子,还是孜孜不倦的来拜访。
听说萧楚回来后,他更是坐不住,死活非要约着盛玉书一起去见一见。
他们都是在阵前亲眼看见萧楚混身飞扬着触手,还被万箭穿心的人,他能回来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心痒之下就想去看看,可是他自己身份不便,便想着约盛玉书一起。
盛玉书不胜其扰,终于同意跟他去了楚王府,结果就赶上萧楚被禁足。本来两人败兴而归,盛玉书却从盛青鸿那里听到了内部消息。
楚王一直偷偷住在叶府。
盛玉书本来对萧楚回来也有些好奇,现在见不到人便更好奇了,又转去求盛青鸿。
于是,便有了古怪的一慕,盛青鸿去叶府看望叶倾然,带了两个贴身婢女,一个生得貌美,却高得像竹竿,一个五大三粗又黑又胖,还跛脚。
两个婢女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混进去的盛玉书和孟山青。
进了内院,两个人如愿见到了萧楚,盛青鸿却没见到叶倾然,其实她本来也是来见蓝默轩的。
萧
楚穿了一身黑色常服,腰峰紧束,看见这两个怪人便蹙起了眉,虽然一眼就看出是盛玉书与孟山青,还是不由嗤笑出声。
盛玉书也冷笑了一声坐在下位坐了,可孟山青却盯着萧楚上下左右看了半晌,才啧啧称奇道,“楚王,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把那些小怪物藏哪了?”
萧楚垂眸喝茶,抬起头才不紧不慢道,“你真想知道?”
孟山青连连点头,盛玉书貌似不在意,可耳朵也竖起来了。
“我不想说。”萧楚半晌才幽幽开品。
气得孟山青差点原地跺脚,“楚王,何必这么小气?!说说呗!”
萧楚故作沉吟之状,似是深思熟虑半晌才继续道,“既然你们真想知道,答应帮我做件事。”
“没问题!”孟山青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京郊三大营可有你诸多部下?”萧楚直接开口。
孟山青立马反应过来,可能要被坑,忙道,“咱们不说公事!”
“那日我看到无数箭矢向我射来,我身上那些东西极力躲闪,遮挡,奈何箭太多了。”说到这里萧楚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他一摊手,直接闭嘴。
孟山青被勾起
心痒,他又不说了,咬着牙道,“楚王,三大营如今由安王管辖,三营主将有两营是他调派的,便是里面诸多将军都是我的老部下,也没用啊!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总不能教唆他们叛国吧?”
“谁让你教唆他们叛国,只是紧急情况下,让他们擦亮眼睛。该拖延时拖延,不该听命时就不要听命。”萧楚幽幽说完,便望向孟山青,直接望穿他的眼底。
孟山青还想装糊涂,打叉叉过去,可萧楚缓缓道,“这不是叛国,这是救他们,不让他们为狼子野心陪葬。”
孟山青虽是粗人,可心思却细,根据青城如今的情势,他倒也能猜出萧楚的意思,垂着眼皮思索了一刻,才道,“我可以试试。”
萧楚才微微一笑,心知他这便是允了。安王如今这番作为,恐怕青城官员也都能看出些端倪了。
“我都答应了,萧楚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孟山青好奇心爆棚,一边的盛玉书支棱着耳朵听着。
萧楚清清嗓子,又看向盛青书,“南平候,你的赤甲卫中可还有飞鹰军啊?”
盛玉书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