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心中有些不安,怕是萧策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萧楚没再理会那传旨太监,只看了看叶倾然,两人对视一眼,便决定先去看看萧策。
传旨太监被晾在府门,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转身便走了,一时间更是气结。进府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是。
传圣旨,他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到哪里不是受到好吃好喝还要塞红包的待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老太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怪不得皇帝不喜欢这个儿子,果然桀骜难驯。这位镇国郡主也是一样,身为女子,净做出格的事情也就罢了,还不通晓一点人情事故,简直是无礼之极。
叶倾然和萧楚却根本没想这回事,只是担忧萧策。至于皇帝的欢心,他们早已经放弃了。这次萧楚出事,更让叶倾然看得更清楚。
萧楚尸骨未寒,他就要逼嫁他的未婚妻,还逼死他的母亲。他这已不是圣心难测,而是本性凉薄。
所以他们都已经不再奢望他还能对萧楚有一丝父子之情。
萧策的临时府邸是藩王府后面的一座套院,与藩王府后院花园相连。萧策住进去后,
为了安全,护卫就把王府花园里的后门封死了。
所以,叶倾然和萧楚就要从王府前门出去,再沿街绕去王府的后面。
到了后面的府门处,发现那里的守军已经不是原来的人,而全是从青城来的皇家禁卫军。萧楚站在门前,冷声命令他们开门。
“楚王,我等奉皇命,令太子在此闭门思过,不能见客,请恕我等不能开门。”
“本王是太子的兄弟,不是客。”萧楚上前一步。
禁卫军头领,后退一步,再次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楚王殿下,请不要为难我等。”
萧楚眯着眼睛,双手握成拳,眼中寒芒毕现。
正在这时,府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太子的贴身太监吴贵公公,站在府门内,向着萧楚与叶倾然行了礼,道,
“楚王殿下,镇国郡主,太子说恭贺二位新婚,请二位先回去,今日就不见了。”
萧楚扬眸,“皇兄如何?”
“殿下一切安好,此时正在读书。”
萧楚点点头,那吴贵又继续道,“太子殿下说,他明日就要返都,来日与楚王和郡主在青城再见。”
“明日就要返都?”叶倾然问道。
吴贵笑着点头
,“是。”
多的也不解释,叶倾然望向那名禁卫军首令,他才拱手道,“陛下有令,由我等明日护送殿下即刻回都,回都见不允许殿下与任何人相见。”
萧楚怒极,盯着那名禁卫军,身上的寒气,将那人逼得连连后退,头都不敢抬。
吴贵此时又笑着道,“太子殿下说请楚王与郡主不必挂念,以后自有相见的时候。请二位安心呆在宁城。”
说完,吴贵就告辞关上了府门。
叶倾然与萧楚在府门前又站了一会儿,冷冷扫过那些守门的禁卫军,才转身离开。
“陛下不只防着你,便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他的嫡子,他也如此小心防范。真是……”
叶倾然想说凉薄,却没说出口,毕竟是萧楚的父亲。
可萧楚却勾唇凉凉一笑,“凉薄?”他冷哼一声,“岂止凉薄,他是自私无情。”
叶倾然叹了口气,很心疼萧楚与萧策他们兄弟,两个人明明都是赤子之心,却赶上这样的君父,真是悲哀。
“他不让太子见我,不过是怕我们俩个有所勾结,皇兄生性淡泊,又病得这么多年,与我一向不亲近,即便如此,父皇还是信
不过他。”
“皇后是他的发妻,与他是自幼陪伴的情份,皇兄是他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难道他还会图谋什么?可父皇却偏偏连他都要疑。”
叶倾然点头,“就是因为太子与你一向不亲近,却突然违逆他,给我们允婚,他才觉得太子是在收买人心,想与你联合,算计他的皇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圣旨,让你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萧楚冷笑。
“太子被调回青城,你被留在宁城,两不相见,也许才能让他放心一点。”
皇帝的心胸狭窄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很难接受。两人回到王府,叶倾然便接到了诡门的消息。
谢淮冬被皇后接入宫中养胎,说是要等生产后才会回东宫。说是谢淮冬胎象不稳,皇后怕皇孙出事,特允她住在中宫,有太医每日给她调理。
对外是这套说辞,青城人人都赞皇后这个皇家婆婆贤德。
可叶倾然知道这是惯用的手法,威胁。萧楚出征,她入宫听训,是为了让手握兵权的萧楚不改轻举妄动。
现在把谢淮冬留在宫中,自然是为了让与萧楚有
所“勾结”的萧策不敢做出格的事。
叶倾然将此事告知萧楚后,萧楚眼波骤冷,身上的寒气让叶倾然不由拉住他握紧的手,轻轻摊开他的掌心,搓着他冰冷的手指。
“慢慢来。”
“嗯,不急。”萧楚叹了一声,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阿然,只是要委屈你陪我呆在这苦寒之地了。”
“咱们十四岁见面时,就是在沙场之上,我早就习惯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什么苦寒,湿瘴吗?”叶倾然温柔地拉着他的手,看着他明亮的眼波。
萧楚喉中有些凝滞,十四岁?已经那么久了吗?他心心念念的那么久的姑娘此时就在身边,已经是他的妻,与这相比,那些不如意,那些遗憾,踌躇又算得了什么?
至少不管后面的路如何,都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
“只是要你与家人分离,远离故乡,终究是委屈的。”萧楚心疼地反握住她的手,拉她到自己边坐下。
“放心吧,以后路我会一直陪着你。”叶倾然总是能懂他,笑眯眯地安慰着,“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什么都不委屈。在你身边,一切都是安心的,我一点都不担心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