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冬看着精美的络子,七彩的长穗,摆弄了一会儿。
“弄这玩意儿干嘛?”
“打发时间。”
谢淮冬抿唇盯着叶倾然的脸,突然狡猾的笑了,“我知道,这种东西是你们这里的定情信物,你是做给楚王的?”
叶倾然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打她的络子。
“又不是贴身的东西,也不算定情信物。”
“那这些帐册又是什么?”谢淮冬像个好奇宝宝。
“帐册就是帐册。”叶倾然觉得她这问题好笑。
“郡主还要做生意?”
“太子妃整日说无聊,难道不知自己寻些有趣的事情做?”
叶倾然的话像是点醒了谢淮冬,原来她只觉得古代女子无趣得很。
现在想来是她不会找乐子。
“太子殿下近日如何?”
“一日三餐,我亲手喂水喂饭,今天还扶着他到院里走了两圈。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用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放我出宫了。”谢淮冬一下来了精神。
“不要总提什么穿越,不止会被当成疯子,兴许被人当成妖怪给烧死了。”叶倾然好心提醒她一句。
“你懂这么多,真的不是穿越来的?”谢淮冬歪头看着叶倾然。
没等叶倾然回答,便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穿越而来?”
叶
倾然惊出一身冷汗,蹭地起身,望向正缓步而来的萧楚。
他脸上的黑铁面具闪着幽冷的光,灼灼打量着一身慵懒的叶倾然。
“太子妃正跟我说鬼怪志异。”
“对对对,鬼怪志异。”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萧楚已到近前,扫过一袭红衣的谢淮冬,微微点头,“皇嫂。”
谢淮冬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摆摆手,“不客气,你是楚王吧?”
叶倾然黑线,萧楚也眯了眼睛。
谢淮冬却似毫无所觉,“这么巧,你也来找郡主玩?你们要约会吗?不嫌弃我同行吧?”
叶倾然垂眸,正不知如何解释她的反常言行。
便听萧楚冷冷回答,“嫌弃,皇嫂请便吧。”
谢淮冬悻悻苦了脸,“既然嫌弃,不如你改日再来?”
她试探地瞄了一眼萧楚,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后,只好起身告辞。
“她为何会来此?”萧楚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秀禾瞪着眼睛立在他身边,仿佛生怕他下一刻就扑向自家姑娘,萧楚扫了她一眼。
“找我玩。”叶倾然实话实说。
“她这里似是有些问题,小心些。”萧楚指了指脑袋,提醒叶倾然,叶倾然憋着笑点头。
“咦,王爷这是被皇上放了?”
萧楚眨眨眼,不想回答她
这个蠢问题,眼睛瞄向桌上打了一半的络子,“这是欠本王的?”
叶倾然唇角抽了抽,欠这个字是这么用的?
“打着玩的。”
“打完,我等着。”萧楚把络子塞到叶倾然手里,然后正襟危坐。
“倒茶来。”他止不斜视地吩咐了一声,秀禾和红鞘都看着他,谁也没动。
红鞘聪明,抱起帐册,“王爷,郡主,柜上还有事,我先走。”
她遛得快,秀禾梗着脖子半晌,还是在萧楚释放的威压下乖乖去倒茶了。
“姑娘,若有事你就大声唤我!”走之前还不望提醒叶倾然。
然后,院子里的气压就更低了。
“你的丫头该学规矩了。”
“我觉得还好。”叶倾然头也没抬。
秀禾动作飞快地端着茶回来,院子里就更诡异了。
叶倾然专心打络子,萧楚边喝茶,边盯着她,秀禾站在一边盯着萧楚。
直到太阳微沉,院子里有了些许凉意,萧楚才起身,“笨手笨脚,本王懒得再看。”
他傲娇的转身离开,叶倾然才吁了口气,秀禾已经僵硬地快要站不住了。
主仆二人腰酸背疼地回了房,不知萧楚这是发什么疯。
她们却不知,出了叶府的萧楚却一脸满足,连亲卫清辉都看不下去了。
不知自家主子傻
坐了这么久,一点便宜没捞到,有什么好开心的,唇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主子若是喜欢络子,属下可以去买一百个。”
萧楚冷瞥了他一眼,心情好,也懒得罚他。
清辉心内嫌弃,真是不可救药了,就这么傻傻瞧着,也欢喜成这样,以后若是将人家娶回王府,还不得供起来?
萧楚就是开心,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就开心。
哪怕只是想到,她心里也有他就开心。
哪怕现在娶不到,但他知道总一天会娶到,就开心。
谢淮冬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朋友,还没来得及多聊两句就被萧楚赶走了,心中不满,便带着下人在街上闲逛,想起叶倾然说打络子送人,便也买了一些七彩丝线回去。
回去后就躲在屋里,缠着嬷嬷教她打络子。
人家络子里有坠玉环,玉佩的,也有编上一些图案的,她思来想去,那些东西寓意不好,又是贴身之物。
容易让人误会,最后在络子下坠了几颗去年冬天在院子里捡的橡子。
然后献宝一样跑去了太子寝宫。
太子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平日也会靠在床上看看书,偶尔还能下床走走。
听着她欢快的声音,唇角就勾起来了。
娶她入府冲喜时,他根本不知,否则他不会
害人家这么年轻的姑娘。
这些时日,却多亏了她的陪伴,虽然笨了些,却看得出她是尽心照顾他的。
有她在房内叽叽喳喳,他觉得生活,也可爱了些,比他生病前更多了姿彩。
“殿下,送你个好东西。”谢淮冬手背在身后,站在萧策床边,一脸神秘。
萧策放下书本,抬头浅笑,看着她,眸子里被她的红衣映得有了光彩。
“是什么?”
“让你猜呢,不能问。”谢淮冬歪着头,觉得这位帅大叔一天比一天帅了。
萧策苦笑,还没人让他猜过。再说小女孩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猜得到。
“花糖?糖糕?点心?蜜饯?”他一连猜了几个,谢淮冬只是摇头。
最后不满地撅了嘴,“大叔,在你心里,我是吃货吗?”
一不小心就叫顺了嘴,她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殿下。”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便被她逗笑了,只不过笑意有些涩,原来她一直把自己当成长辈?
谢淮冬把络子递到他面前,得意道,“这是我编的,好看吧!”
萧策接过络子,笑意温柔,她可知这结叫同心结?她应该不知吧!
“你不喜欢?”谢淮冬见他沉思,不由追问。
萧策掩去涩意,笑着点头,“喜欢,只是这橡子是何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