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勾着唇角,眼神淡漠。
“郡主真是怎么看都迷人。”
叶倾然挑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笑道,“少族长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双蓝眸神采奕奕,只是唇边,眼角,脖子,手腕上全是伤痕,正是失踪多日的索斯麦。
“郡主舍不得杀我。”索斯麦继续抛各种轻浮的眼神给叶倾然,只可惜回应他的总是淡漠或冷屑。
“不杀你,我有的是玩法。”叶倾然笑颜如花的自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白瓷小瓶。
索斯麦一见果然色变,立刻收敛了嬉皮笑脸,“郡主,好歹怜惜些,我真受不了这种玩法。”
听他还在逞口舌的便宜,叶倾然果断地拧开瓶盖,就要把药粉洒过去,这下索斯麦才真正敛了笑意,正襟危坐,“从现在开始,我保持安静,请郡主安心休息!”
他可不想再尝那痒痒粉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被叶倾然骗进树林生擒后,整个使团都被她活捉关在青城城郊的一处私宅里。可她只摁着他一个人折磨。
这一身的伤不说,最可怕就是这痒痒粉,发作起来,他只想把皮都扒了,可她偏偏捆着他
就是不许他挠。硬是让他这个硬汉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交待了个遍。
“所以,郡主急急带着我一起离开青城,是怕你的心上人真的被我们索罗族的勇士伤到?”
叶倾然并没回答他,只是瞪了他一眼,他立即乖乖闭嘴。若真是勇士她倒不怕,萧楚未必不是对手。怕只怕暗箭验难防,宋云在营里做内应,再有索罗族的小股队伍偷袭,她怕萧楚会吃暗亏。
更何况宋云所谓的粮草被劫本就是与索罗人定好的计策,那些粮草他都送给索罗军队了。虽然不是大部队,却都以小股为单位,躲在山里。又有充足的粮草,会让萧楚防不胜防。
按他们的原计划,索斯麦应该秘密潜入,并让那些躲在山里的索罗人集结,然后偷袭萧楚。再与后夏兵内外勾结,包围石头城。
所以,她才会带着索斯麦一起来边关,把他捏在手里,就能捏住那些索罗兵。让边关没有后顾之忧。
马车停在事先预定好的客栈,叶倾然用布盖住索斯麦的脸,才让他下车,他委曲巴巴道,“郡主这是要娶我?”
不等叶倾然开口,秀禾都急了,“你这个人嘴怎
么这么贱!”
“小丫头,等你主子嫁去索罗,小心我给你配个凶悍的索罗男人!”索斯麦小威胁着。
秀禾气红了脸,却没再开口,进了客栈,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叶倾然了。
“许久未见,叶大姑娘可安好?”赫连烽火依旧是青色直裰,一副富商打扮,见叶倾然的态度一如继住的恭敬。
叶倾然福身行礼,“有劳先生挂念,一切都好。令兄可好?”她一直记着赫连明月的病,也终于研究出了一些眉目,此次约赫连烽火见面,一是交接粮草,还有就是商量给赫连明月医治的具体事宜。
听她问起兄长,赫连烽火笑意苦涩,微点头,又摇摇头。叶倾然便知赫连明月恐怕更加虚弱了。
“郡主,这位也是你相好吗?”索斯麦被绑着手庶着头,被秀禾用力往楼上推,却还是多嘴的停下脚步。
“滚!”叶倾然冷冷送他一句,一边的青锋上前帮着秀禾,一把将他提着上了楼。
赫连烽火看得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妨,一个嘴贱之人,貌丑见不得人。”叶倾然自然也不会将这等机密之事透露给别人的摄政王。
赫连烽
火自然也不追问,点点头,请叶倾然到雅间落座。即要交接粮草,叶倾然带着掌柜,赫连烽火也带着掌柜,两人只在雅间喝茶,候着两名掌柜清帐。
“令兄的病,我已经琢磨出一些门道,虽没十足把握,也有七成。”叶倾然实话实说。
赫连烽火目露惊喜,虽然只有七成,可比毫无希望好多了。他看着兄长日日被毒发折磨,日渐消瘦。之前的克制之药已经逐渐失败,现在他已经无法下床。
所有郎中都说他已经拖不了半年了。与这样的结果相比,七成握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叶大姑娘不必忧虑,兄长如今卧病在床,所有郎中都说他撑不过半年了。七成已经很好了。”
叶倾然点头,虽然她也想到了这样的进展,可想到赫连明月那样风光霁月的人,形容枯槁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忍。
“我之前写的药材可都集齐?”
“虽然珍奇,也已经齐了。”
“等西线战事平稳,我便去北齐为令兄医治。”
赫连烽火目露惊喜,“郡主愿亲自前往北齐?”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本来他还担心带兄长再入西疆,他会受不了舟车劳
顿。
叶倾然点头。赫连烽火当即起身,向叶倾然深施一礼,“多谢姑娘。”
“先生屡次在我西疆百姓危难时伸出援手,北齐这些粮食不知救了多少西疆百姓的命,实在不需如此谢我 。”
赫连烽火只觉得眼前女子襟怀坦荡远胜男儿,从原来的恭敬,又多生了几许崇敬。
“姑娘救我兄长性命,对我对北齐有如再造,我即刻便回北齐,想办法拖住犬戎,减轻叶家军西南边境压力。”
这次换叶倾然起身郑重向赫连烽火行礼了,他自然也是一翻推让,这倒让两人都笑了。从这一刻,两人都在心中认定对方是真正可以信任的朋友。
外面两位掌柜清点好了粮草与帐目回来复命,叶倾然与赫连烽火再行礼做别。在客栈歇了一日,叶倾然又再次启程向西南战区而去。
这次车队中又多了许多粮草,队伍变得很长,行进速度也放慢了不少。叶倾然有些心急,索性下车锻炼,她紧紧手上脚上的沙袋下了马车。
眼看要再上战场,面对真正的厮杀,她虽然身体恢复得很好,平日也没少训练。可是要面对真正的战场恐怕还不够,她还得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