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予彤有些失意,瞥了一眼叶倾然,也没看出她有什么情绪。
袁莺儿咬着牙,心中暗暗责备蔡予彤不争气。她故意让她激奖叶倾然来作诗,就是想让叶倾然难堪的,可她的作品也没怎么样啊。
“莺儿姐姐,我的诗没夺魁,叶倾然更不可能有什么诗才。上面两首都是绝佳之作,岂是她比得。”
袁莺儿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盛青鸿却在此时宣布了两首诗的作者,将军正是出自叶倾然之手,她说完,水榭中立时便一片议论之声。刚刚很多人都猜测这样豪气干云的绝佳诗作定是出自某位公子之手,却不想竟是女子所作?
虽然这位镇国郡主是将门女子,而这首诗的气势实在很难让人想象是出自女子之手,人群中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不愧是镇国郡主!”有人开始高声叫好,叶倾然只能点头向众人致意。
这可气坏了袁莺儿一伙,还有隐在人群外面的叶沐馨和叶沐芷。
她们原本也是报着看笑话的心理,有人帮她们出手让叶倾然出丑,她们正合心意,却不想叶倾然不但没出丑,还赢得了赞赏。
“早知道刚刚就把她推下去了。”叶沐馨忿忿道。
“二姐姐,小点声。”叶沐
芷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才拉着叶沐馨走远了几步,“她有武功护身,等下我们靠近过去要小心。”
叶沐馨点点头,两个人带着丫头开始小心翼翼的挤入水榭。
这是青鸿郡主开始公布春愁的作者,这次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这春愁诗也不是出自某位小姐,而是南平侯盛玉书所作。他简直把一位春怨女子的愁绪都写活了。
叶倾然和盛玉书被叫到水榭正中,领取诗魁的彩头,叶倾然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候爷。
妖孽呀,简直就是妖孽。叶倾然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要柔美的脸,不由赞叹,怪不得能写出春愁诗,这长相比美人还要美人,肯定得有点春愁春怨的。
“等一下。”盛玉书叫停了颁发彩头,“我觉得这首春愁诗才是诗魁。”他扬了扬手里的诗作。
众人安静下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摊开诗作,缓缓读来,眉梢眼角都是佚丽风情。
“花枝袅袅笑当觞,且作春风几日狂,纵使春归犹有酒,酒酣春去亦何伤。”
下面众人有人跟着附和点头,也有人摇头。
“这首不像春愁,用词也很是一般,不堪诗魁之称。”
“此言差矣,此诗的潇洒之气将愁都道尽了,比那
些扭捏作愁的诗强多了。”
底下人争论起来,盛玉书清咳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他继续道,“推陈出新,以酒销愁,愁时亦不减少年之狂,此才是少年本色。此等佳作不是诗魁,何诗才配?”
听他一番说辞,很多人都附和着点头。
“不知这首诗是哪位所作?”盛玉书望向众人。
叶倾然稍清了清嗓子,“冒昧,这首也是我写的。”
盛玉书的凤眸睨向叶倾然,当众正身向她郑重一礼,“拜读郡主大作,不胜欣喜。”
众人一听叶倾然两首诗皆是如此佳作,也不禁赞叹,“郡主大材,文武皆佳!”
袁莺儿脸都气白了,狠狠瞪了蔡予彤一眼,小声道,“都怪你,非要用斗诗赢她,丢人!”
蔡予彤输了斗诗本就生气,又被袁莺儿一番埋怨,更是恨得咬碎了牙。而且此次诗会她本是冲着盛玉书来的,却不想跟盛玉书并肩而立的却是叶倾然那个女人,她现在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那张脸。
袁莺儿此时注意到正挤在人群中慢慢向叶倾然靠近的叶沐芷和叶沐馨,她的手暗暗摸向袖中香囊,阴冷笑意浮现。
她怎么忘了还有叶家这对蠢货呢,想来叶沐芷提前给她这个香囊,定是早
有计划,她不妨等着看看。
叶沐芷隔在人群之外,微微向袁莺儿点头致意,唇角的笑意与她一样阴毒。
叶倾然的两首诗和盛玉书的诗被挂到了水榭最中间靠水一面的廊柱上,两人也在众人的簇拥下立到了水榭一侧,接受众人的祝贺。
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有人一声尖叫,“蛇呀!”
紧接着众人就骚动着从水榭一侧不断向叶倾然这侧挤过来,叶倾然眼急手快,跃上护栏,手扶廊柱,向下方望去,只见满水榭里不知何时密密麻麻涌出无数蛇蠍,把所有人吓得四下逃窜。
“三水,秀禾,你们往那边去,先别管我。”她看到秀禾和叶沐清明明吓得要死,还在拼命把她这一边挤,连忙指指另一侧水榭出口。
“姑娘,你怎么办?”
“大姐姐!”
两个人不肯独自逃走,还是拼命想去拉叶倾然。就在这时因为众人仓惶逃跑,把原先摆在中间的桌子推倒,两个小姑娘被挤到了水边,眼瞅便要落水。
叶倾然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一跃而起,踩着水榭里众人的头顶,想过去救人。她刚一落脚,正准备伸手去拉两人,斜下被人一把抱住脚踝。
“大姐姐,救我!”叶沐馨坐在地上死死
拖着她的脚。
叶倾然脚不能动,又被逃跑的人大力推挤,生生被挤下了水榭,落入湖中。
叶沐馨站在水边,笑意藏也藏不住,看你变成落汤鸡,等下三皇子还瞧不瞧得上!她正美着,身后被人重重一撞,也在一片混乱中应声落水。
叶沐芷站在水边冷冷看着在水中挣扎的两个姐姐,叶家嫡女落水也一样狼狈如狗。
袁莺儿却一国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叶大姑娘文武双全,不知道会不会凫水。这叶家姑娘一个两个都这么有本事!”
她话音未落,冷不妨被人拖了一把,她急忙想拉住身边的蔡予彤,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被拖进水里。
转瞬之间,湖里又落了两三位姑娘,这下可乱套了。各家的丫头仆从,庄子里的下人都开始忙着救人,倒也没人去注意叶倾然。
湖里除了几位姑娘,挣扎得最凶的就是那位南平候了,他死死扯着袁莺儿等几个姑娘的衣袖,一副弱不经风快要淹死的样子,“救命,快救救本候!”
此时庄子里的下人也都赶来,有的在水榭中洒驱蛇虫的药粉,蛇蝎渐渐退去,人们才稍稍安定下来。因为落水的以姑娘居多,凫水嬷嬷没那么多,只能捡着呼救微弱的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