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宁回到正阳宫的时候,冬青还在碎碎念,但她却没有什么心思听冬青的那些话。
那两个妃嫔的话,柳穗宁自然是听到了的,只是皇帝提起来的时候,她本能的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冬青见柳穗宁在走神,越发的生气了:“小姐!”
柳穗宁猛的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冬青,见她一副快要气死的样子,便赶紧说道:“我就是出去走走,你不要太担心嘛,碧陛下和太后娘娘都说了,我平时可以在后宫里面随意走动的。”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出去走动,可是你也要跟我说呀,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就跑出去了,人都找不到。”冬青气的脸都涨红了。
柳穗宁赶紧挽住冬青得手:“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再说了,我身上的这些伤口基本上也都没事了,现在就是养着疤痕,免得它留疤而已!”
“那也得小心前段时间,被人下药的事情,你就忘了不成?”冬青皱眉,“那个柳嘉慧,被咱们这样子赶出去,肯定心里记得,指不定还要在背地里搞什么事情了,整个柳家都不是好东西,
现在说不定就在盘算了,怎么害我们呢!”
柳穗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说道:“柳昱堂既然能够求到江太师的头上,那些人落到京兆府尹的手里,必然也是盘问不出来什么的,不过好在如今有陛下的责令,他们也不敢对这些人下手,起码还能留下活口。”
“将军和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姐如今就养在陛下和太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敢悄咪咪的来找事情,我们如今要是还在将军府上,指不定被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冬青微微红了眼,“燕京这个地方,每一步走下来都是泥潭,我们若是不小心谨慎些……”
柳穗宁见冬青红了眼,赶紧笑着说道:“你别这么担心嘛,我们好歹是在宫里面,先前太后娘娘也是没有防备,我才会被人暗害,太后娘娘将宫里头的人都彻查了一遍,能留下来的,都是干净的,再说了,柳嘉慧才被我们赶出宫没多久,哪里还敢来指是生非啊!”
冬青见柳穗宁这般说,心里才松了口气:“我知道小姐在这后宫里面待着,每天都是闷的慌,然后若是想出去逛逛,就让我陪着小姐
一起去!”
柳穗宁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他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尚且还在舅舅府上养伤,对外头的事情并不了解,她虽然早就知道江太师不是好东西,可是她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毫不避讳的让江婕妤带着柳嘉慧进宫。
说的好听是不避讳,说的难听是压根不把这如今的新帝放在眼里。
换句话来说,江太师让柳嘉慧进宫,一方面也是真的想要平复柳家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皇帝和摄政王的底线。
柳家想要害她,为的是将军府的权势和主家的财富,可是作为背后主谋的江太师,却是为了毁了陛下和柳家之间的牵绊。
而今日,陛下那番话,让柳穗宁彻底的明白,前世的时候,她的名声没有受累,坐上后位的那个人真的很有可能会是她,毕竟,想要让就整个柳家站在陛下身后,没有比联姻更好的办法了。
江太师想让她的嫡女江柚凝做皇后,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甚至伙同了朝中的元老,一次又一次的逼迫陛下立后。
陛下推诿过一次,两次却不可能一直推诿下
去,他终究是要娶妻,是要纳后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太师前世才会派人毁了她的名节。
而这其中唯独让柳穗宁不明白的却是,江柚凝明明是江家用来稳固皇家权势的棋子,可为什么到头来,她却成了摄政王的未婚妻。
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或者,是发生什么让江家不得不放弃后位的事情。
柳穗宁坐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香炉出神,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柳穗宁走神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派人来叫她说话。
冬青有些莫名,便上前给传话的宫女塞了个荷包:“太后娘娘,是只请了我们家小姐吗?”
宫女收了荷包,笑眯眯的说道:“还有江太师府上的嫡小姐!”
柳穗宁的右眼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江太师的嫡小姐怎么进宫了?”冬青很是诧异。
“今天早上的时候,江太师府上的嫡小姐就进宫了,说是来看婕妤娘娘的,在婕妤那里用了午膳,就去了太后娘娘的宫里,太后娘娘想着,江小姐和柳小姐差不多的年纪,大约
能够说得上话,就让奴婢来请小姐去说说话。”宫女笑吟吟的看着柳穗宁。
柳穗宁的额角抽动。
她跟江柚凝那个人,那是绝对说不上话的。
毕竟,江柚凝这个人异常的古怪,且不说今生他们两个还没有交集,前世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能见到的面也是屈指可数。
可是江柚凝这个疯婆子最喜欢什么都来跟她比,小到一个头饰,大到家中财富,他就跟个疯婆子一样,不论什么都要踩她一头,即便那个时候的她名声尽毁,早就蜗居在后院里,不肯出门了。
她处处都要跟她攀比,甚至还帮着柳嘉慧害她的表哥,甚至到最后也是她用一根又一根的银簪,扎进了她的心窝里。
江柚凝对她的恨好像没有缘故,可是却恨得非常的沉重,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那个被她憎恨着的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姐姐先回去吧,我们小姐换身衣服就来!”冬青笑着对宫女说,“这样冷的天,还辛苦你专门跑一趟。”
“给太后娘娘办差,哪里有什么辛苦的?”宫女笑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