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许多,红锦双手都忍不住发抖。
她将莫月横抱起身,快步往外走。
“听姐姐的话,千万别睡,天冷,睡着会更冷……”
莫月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嘴角扯出很浅很浅的笑意,他的力气只能勉强这么笑了。
声音极浅极轻道:“好,我……不睡,可我……很疼很疼……咳咳……”
红锦喉咙发堵。
这么阳光又坚强的少年郎,不该在这样的年纪就离开。
强忍着眼泪,挤出笑脸道:“我带你去找大夫,看了大夫就不疼了。”
“我的力气大,跑得也快,很快就不会疼了。”
“莫月,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她想要听到莫月的回答。
只要有声音,心里才会安心。
莫月:“有……”
听见回应后,红锦心里安心了一点,但还是很紧张。
她继续跟他说话。
“等你好了,我就想办法帮你把乐籍换掉,从良就不用取悦别人了,你说好不好?”
红锦边跑边说,额头上已经渗出密汗。
手臂很酸,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莫月弱弱的说:“好……”
在暗处。
冷剑身后两个劲装黑衣人,手里押着绑架莫月的两个蒙面人。
蒙面人将莫月绑架到密室外后,就交给了那两个小厮。
“剑统领,这两人怎么处置。”
“带回去,关起来。”
红锦抱着浑身是血的莫月跑到了医馆,一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到了医馆后,大夫皱紧眉头把脉。
摇头连连叹息道:“老夫无能为力,准备后事吧。”
红锦不相信结果,连续跑了好几家医馆,可每个大夫都是一样的说法。
无奈下,她只能带着莫月往家里走。
“莫月,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此刻的莫月已经闭上了眼,张嘴却没有发出声。
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听不见他的回答,红锦加快了脚步。
一脚踢开了府门,“嘭”的一声响,吓得院内的阿全一个激灵。
“红锦姐,这是……?”
红锦往莫月住过的房间走去,“打热水进来。”
阿全看见那血,已经震惊的张大了嘴,反应过来后立马去准备。
屋内本来随时都烧着热水,他只是要拿盆子,再提桶凉水进去即可。
红锦给莫月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渍,她又拿出一颗药丸子塞进了莫月的嘴里。
还柔声道:“你看你都坚持了这么久,说明这药有效果,快咽下去。”
莫月努力睁开眼,他吞,可没有力气下咽了。
红锦端来茶杯,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来喝口水就好了,喝口水就能
咽下去,那药遇水就化的。”
喂他吃下的是百毒丹,是陆景辰当初找琉玉要的。
陆景辰分出一些让她随身带着。
莫月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但还是不想红锦失望。
心里还是很暖: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在乎我的。
他拼尽力气张开嘴。
红锦见状,脸上露出笑容,将水一点一点的喂进嘴里。
旁边,阿全已经眼眶湿润,转过身无声的掉眼泪。
明明清晨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为何现在成了这样?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红锦放下茶杯,再次问道:“是谁做的?告诉红锦姐好吗?”
她将耳朵凑近了莫月的嘴边。
莫月闭眸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只想……你能……好好的,有的人你……你斗不过……”
说完他的头软软垂下。
红锦呆呆的看了许久,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他放下,伸手摸了摸颈脉发现弱得难以感受到。
心里已经清楚是什么结果了,可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声音平静温柔道:“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睡了?想睡就睡一会儿吧,醒来再告诉我。”
这时,冷剑匆匆的走了进来。
“主母,掳走莫月公子的两人已经抓到了。”
红锦没有去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只
想到抓到了人。
她给莫月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阿全心里叹息:人都死了,盖上也暖和不了。
两个蒙面人此刻就跪在门外的院子里。
红锦走出来时,陆景辰带着一个大夫也来了。
他眉宇紧锁,问冷剑,“莫月在哪儿?”
冷剑:“在……在里面。”
陆景辰带着大夫大步进了屋里。
两个绑匪被红锦带到了后院,被脱光只剩下裤衩绑在树桩上。
红锦坐在椅子上,眸光清冷的看着他们。
“确定要这么嘴硬吗?”
有一个胖点的绑匪,浑身打着哆嗦道:“我、我、我们不能说,要是说了,我们会没命的。”
瘦子已经冻得直翻白眼儿。
鼻涕长流。
红锦取下腰间的鞭子,“啪啪”两下抽在地上。
吓得两人魂都飞了一半。
“要是不说,你们现在就会没命,刚开春,想必林子里的野兽也很饿。”
“你身上的肉也挺肥的,我想它们应该最喜欢,你是想现在被它们生吞活剥?还是说死后被它们啃食尸体?”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凉飕飕的,比寒风还刺骨。
胖子闻言,惊恐的瞪大眸子。
哆嗦的吼道:“你这、这、这个毒妇,你个恶毒的女人,这、这、这么残忍对下地狱的。”
红锦冷笑出声。
哈哈哈…
…
笑声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起身走到两人身前,幽幽道:“阎王只会夸赞我在人间为百姓除恶,不会说我是恶毒女滥杀无辜。”
“再说了,谁管死后或来生啊?这一生过的好就行,这一生我随心所欲就好。”
绑匪:“!”
“说吧,不说的话,我的鞭子就来了。”
绑匪两人都相互看了一眼。
瘦子受不了了,瘦的人本来没有那么容易抗冻。
他哆嗦开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舌头仿佛已经僵硬。
“是……叽咕呀呀呀呀呜闷闷……磅磅搭……”
红锦:“?”
这说的什么语言?
“说的什么?我问你是谁指使的,舌头捋直了说。”
红锦手上的鞭子又是“啪”的一下抽在地上。
瘦子急得直翻白眼儿,心口一起一伏。
再次开口道:“唔闷是……是叽咯咯哒咯哒人……叽叽叽咕……”
红锦:“……”嘴角抽抽。
这是鸡吗?
咯咯哒!
瘦子很想说清楚,可冷得根本说不清楚。
急哭了。
“呜呜……”
红锦馒头黑线,忍下脾气道:“你是在说答案是吗?”
瘦子点头。
红锦:“好,冷得说不清?”
瘦子又点头。
红锦:“行,那我就让你变暖和。”
说着就解开了绳子,“穿上衣服,进屋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