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乾殿上。
听着叶狂的话,曹昌整张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本因为长期带兵。
他的皮肤就晒得有些黑了,此时更是黑中带黑。
“陛下,真不能饶老臣的二子一命吗?”
“抚国公,你儿子不仅全程参与了在秦岭上掠夺人口强迫矿工之事,你儿子还开了铜矿,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觉得朕能饶他吗?”
叶狂十分坚持,用力的一拍龙案。
“朕已经网开一面放过他幼子了,抚国公若是还不满意,是不是非要逼朕依法从事,夷他三族啊?”
叶狂历声喝道。
闻言,抚国公浑身一颤,这一刻,他真正的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从他进入太乾殿跟叶狂对话开始,叶狂给他的感觉,就如同高山一般沉重。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且叶狂之前语气都很平稳,跟他之间的对话也都有理有据,即便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叶狂做的有什么错处。
这才是真的帝皇。
要处理一个人,连让你反驳都听上去那么无理。
甚至叶狂放过曹坤的幼子了,在外人看来还颇显仁义。
曹昌已经能感到棘手了。
“陛下,真的不肯放过犬子吗?”
“抚国公,不是朕不放过你的儿子,而是你儿子触犯了国法,天理不容!”
叶狂摆明了态度,绝不做任何退让。
“老臣今日刚刚回京尚有些疲惫,就先告退了,等明日,老臣会再来询问一次,希望下一次,陛下不会再这么固执!”
曹昌用力的咬了咬牙,语气尽可能的强硬,却抱了抱拳后,转身就走。
叶狂看着曹昌离去,却始终端坐在龙椅之上。
对其强硬的话语,根本就不在乎。
而在曹昌离去不久,叶狂的身后就传出了苏梦娇的声音。
“陛下,你这样做,抚国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那杨得昌肯定会跟他一起来的。”
苏梦娇几乎能猜到,曹昌下去肯定会求援权臣的。
叶狂跟曹昌闹得不愉快,这完全是在把曹昌推向了杨得昌等人。
“哼,即便如此又如何,太后,你莫不是以为在推行了那考试制度,又抓了那曹昌儿子的情况下,朕还能够拉拢这一个边疆老将吧?”
叶狂摇了摇头,这些武勋勋贵,尤其是手握着重兵霸占着高位的武勋们,已经是注定要跟他站在对立面了。
而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底线。
曹坤,曹滔,乃至于所有为非作歹的勋贵世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他还没有彻底的让那些权臣们下课,完全的独揽朝纲,所以还不能够对这些勋贵赶尽杀绝。
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甚至有时候还得做些退让。
但这退让绝对不是无底线的。
曹坤做了那么多错事,他该死,不然的话那些勋贵不会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等叶狂掌控了朝局之后,别说曹坤了,曹滔乃至于曹昌,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只要是对抗权臣,哀家都会支持你的。”
苏梦娇用力的咬了下嘴唇。
叶狂对曹昌不好的态度,却让她的心情颇有些复杂,毕竟他的父亲北境王也是在边疆手握重兵的大臣。
只不过他又联想到自家父亲年事已高,麾下仅剩的一子又得了残疾,以后恐怕也无人能继承得了北境王的爵位。
他自然也就不担心叶狂推行新的人才选拔制度,也不担心叶狂跟那些老将勋贵们直接的对抗了。
相反,叶狂如果能够把那些权臣弄倒,把手握重兵的那些边疆老将们全部替换了,对苏梦娇来说反而会是一件好事。
毕竟,朝中大权全归朝廷。
大禹社稷稳固。
她这个皇太后,反而能成为整个北境王家族的依仗。
而眼见苏梦娇离开。
叶狂也起身走出皇宫,坐上轿子就朝春雪宫而去。
时间还没到中午,他想去听两首曲子了。
至于曹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狂打算来个静观其变。
而已离开了皇宫,曹昌立刻让人雇了一辆马车。
“去丞相府!”
曹昌的脸色一直没有转好,始终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
而等他坐着马车赶到丞相府时,丞相府的下人迅速将门打开了。
“国公大人,我家主人早就吩咐过,说您一定会过来,让我们在这里接您。”
“嗯。”
曹昌点了点头,就跟着丞相府的夫人来到了会客的庭院。
而在那庭院中已经摆好了筵席,筵席上不只是有杨得昌还有高云鹤,以及许久未曾在朝堂上露面的御史大夫陈修。
“呵呵,抚国公快入座。”
杨得昌指了指一个空座位。
抚国公扫了眼在场的几人,直接往那座位上一坐,然后看向那杨得昌。
“丞相,皇帝怎会变化如此之大?是何人给他治好的?”
曹昌很是疑惑,道:“老夫怎么觉得,这皇帝真跟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