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狂此时也看清楚了,寇清和寇涛肯定已经私下里商量好了。
寇涛情愿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身上,寇清也情愿以死来护住家族。
这两个家伙,看来是打算为了其家族牺牲一切了。
很明显,家族存续就是这两个豪门世家子的底线。
“大胆!”
叶狂突然猛地拍桌。
“呯!”的一声,寇清和寇涛浑身剧震,全都面露骇然。
“你们两个到现在还敢隐瞒!寇涛,回答朕,你拐这么多人送到秦岭去是要干什么?”
闻言,寇涛心中顿时震惊,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叶狂。
“陛下,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朕怎么不知道?你以为把那些竹简烧干净了,就能瞒天过海了吗?”
“老实交代,你抓这些人去秦岭干什么?寇涛,朕记得你说过抓这些人是去挖矿的,怎么秦岭里面有什么矿?”
叶狂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询问道。
闻言,寇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头上汗如雨下。
“你如果老实交代,朕会考虑放过一些你们的族人。”
“如果抗拒到底,被朕给查出来了,那朕可就一个都不饶了!”
叶狂声音中充满着肃杀之意,身上龙袍衮衮,流露出强大的帝王威势。
而这一刻。
寇清和寇涛同时感到了巨大压力,两人互相交换了下眼色。
“陛,陛下,您,您说的是真的吗?可以放过我们的族人?”
寇涛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朕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的!”
“陛下,草民,草民招了。”
寇涛长叹了口气,就朝着叶狂道:“草民想方设法的弄人去秦岭,是为了挖铜,挖玉,还有,挖盐。”
闻言,叶狂挑了下眉毛。
“秦岭里面有铜矿和玉矿?还有盐是怎么回事?”
盐也能有矿吗?
叶狂感到很意外。
“陛下,秦岭之中确实有铜矿,有玉矿,并且发现了盐田,有办法将盐提取出来,而且,我弄的人还得在秦岭圈地,养马!”
寇涛话音刚落。
叶狂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却是知道苏梦娇此时也没法淡定了。
玉矿,那是绝对的奢侈品,但没什么大用。
可铜,盐,却绝对是大禹官方严厉禁止私下买卖的。
至于马匹,那更是妥妥的军用物资,大禹国内的养马之地,官府是要严管的。
叶狂眉头微蹙,道:“你们在秦岭里面干这些事干了多久了?”
“有,有十年了!”
“啪!”
叶狂猛将一个茶杯扔在地上,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秦岭里面,每年能产多少铜,盐和马匹?”
叶狂问道。
“陛下,这,这臣并不清楚,臣只是抓人过去的。”
寇涛瑟瑟发抖的道。
任谁此时也能看出,叶狂绝对已处于暴怒的状态了。
“那管理秦岭里面的铜矿,盐,养马的是谁?”
“臣,臣只知道,是京中的大人物,对了,刑部的何侍郎,他也知道这事,是他经常联系草民,让草民弄人过去的!”
“何侍郎,刑部的何侍郎?”
叶狂挑了下眉毛,立刻问道:“是何奉?”
“是,是他。”
“呵。”
刑部的人被问出来了。
叶狂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后又语气沉稳的问道:“你再回答朕,你掠夺人口这件事,朝中有什么大臣参与了其中?”
“这。”
寇涛有些犹豫。
“说出来,你的族人,我可以再放过一些。”
闻言,寇涛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寇清则抢先道:“陛下,我说,我说,夏侯大人,吏部夏侯大人的叔叔,也就是颖川书院的上一任院长夏侯贤,这事他参与了其中,很多人,都是他送到我表兄这里,有时还要我派人帮忙看着。”
“夏侯贤参与了其中,那夏侯杰呢?”
叶狂又问道。
“夏侯杰也参与了的!”
寇清用力咬牙,道:“要不是夏侯杰出面,我也不敢趟这浑水。”
“那夏侯贤将很多寒门子弟扔到了我表兄这里,这些人很多都是京城里的人,我也成了他们的帮凶,这些人的家人如果报案,或者闹事,都是我带兵去摆平的。”
“.好。”
叶狂眼神变得极度冰冷。
“好啊。”
“把寒门学子掠夺过去挖矿,再收拾寒门子弟的家人,胆大包天,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
叶狂声音洪亮,但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却让寇清和寇涛只觉得手脚发凉。
“在!”
沈秋脸上的肌肉绷紧,大步的走了出来。
“让夏侯杰这个畜生立刻滚过来,还有那个何奉!”
“对了,除了夏侯杰,刑部尚书齐拱泰有没有参与其中?”
叶狂又盯着寇涛和寇清,问道。
“这个,启禀陛下,齐大人草民并没见过,倒是他的管家跟草民打过交道,每一年从秦岭那里转的大批银钱都会有一笔落到我手里,然后由我交给我表弟,再由表弟转交给齐大人的管家。”
寇涛则回答道。
闻言,叶狂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这秦岭的生意,很可能不只是属于某一位大臣,而是朝中的权臣奸臣都有份。
而这齐拱泰明显很小心。
到手的钱都要先转个几笔,而且还只让管家出面。
这样的人,无疑非常老奸巨猾。
“让那齐拱泰也给朕过来!”
叶狂最终大手一挥,顿了顿,却又补充道:“这都两名尚书了,那干脆就让文武百官都过来吧,你们两个。”
叶狂指向寇涛和寇清。
“给朕先下去,待一会儿叫你们上来。”
闻言,寇清和寇涛自然不敢违抗圣旨,乖乖的起身走了出去。
而原本正待在中书省办公的百官一听到叶狂招见,都只能放下手中的事,一起朝着太乾殿的而去。
其中,杨得昌作为百官之首,走得不快不慢,如闲庭信步,脸上满是镇定之色,没有一点心急的样子。
“丞相,刚刚得到消息,小皇帝今日好像提审了两位死牢里的犯人。”
陈修突然走到杨得昌身边,道。
“嗯?什么犯人?”
“这个,暂时没有打听出来,丞相,自从宫中那枚暗棋被拔掉之后,我们获得的宫中消息,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
陈修脸色也是有些阴沉,道。
“嗯,莫要惊慌,不管这小皇帝卖的什么药,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得昌语气却很沉稳,有着能轻松应对叶狂的自信。
不过,他这股自信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名小太监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陈修见状赶紧走过去故意的跟那小太监错身而过,等他回到杨得昌身边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张丝帛。
“丞相,大事不好。”
陈修看了丝帛上的内容,脸色顿时大变。
“外面传来消息,泸商藏身之地被人给端了!”
闻言,杨得昌脚步骤停,双眼微睁,脸上顿时露出动容之色,却是再难镇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