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肩膀放松不少了。”
与那老迈的身躯不同,老人的声音平和响亮,并未有他此番高龄所显的那般苍老。
啪嗒。
将酒杯放下,点上一根烟。
抽一口,祂都目光扫向挂在十字架之上的一枚怀表。
怀表不大,可以从其上看到岁月的痕迹,却并未在上面看到岁月留下的风霜。
可以见的,它的主人将它保护的很好。
将挂在风中轻轻摇摆的怀表拿下,老人的手拂过光滑的镜面。上面的指针在正常运转,却也永远定格在了七点二十三分。
“小老三啊……”
“在为我的退场而送行吗?”
并未多言,老人轻轻的将怀表放下,拿起酒杯,倒上一杯酒。
“可即使如此……也不肯来见我吗?”
“不过也对。”
苦笑一声,祂摇摇头。
“你恨我,自那一天后,一直如此。”
端起满上的酒杯,注视那洁白酒液之上的倒影,那倒影好似映射了祂的所思所想。
跨越时间……
“我们到底是为何,走到如今的呢?”
“你又是否在时间的长河之中,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祂的目光从无奈,到少许失神,以及最后的苦涩。
“你看到了我今日会来到这里,留下这块我曾送于你的礼物。那么,你也也一定听到了我接下来要说出的这番话吧?”
一口,将杯中的酒吞入腹中。
放下酒杯,祂拿起酒瓶,为面前的几个空酒杯倒酒。
“可你真该来见一见的。”
“人类的这些东西,有时虽意义不明,却又让人享受其中。”
“你看……”
站起身,祂将手中的酒洒在面前的地面之上。
“西式的十字架,配上中式的礼仪。”
“怎么样?这是那个臭小子教我的。”
祂再度坐下,这一次,祂盘腿而坐,相对于最开始,此时的祂更像是一个来看望老朋友的普通老人。
“人类有一句话,叫尘归尘,土归土。”
“属于我们的时代早已逝去,累了……就回来吧。”
“我们这三个老家,坐在一起。”
“我相信那时我们会有着说不完的话。”
“你,我,还有小老二。”
“想想我们已经多久没一起喝过茶了呢?”
“嗯……”
“瞧我这记性,好像前不久就有过,不过那并不是一次值得去回忆的再见。”
“所以……”
祂抬起酒杯。
“你能做到吧?”
“跨域时间,在未来向我伸出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说……”
“当这杯酒相碰,便是一切的终点。”
“无论那是一个怎样的结局,那都是我们共同走到如今的结果。”
“所以我们终会笑着抬起手,敬……”
“糟糕的未来。”
……
“在这段路的最后,你们终究还是差了些许。
“……”
“你对琪亚娜做了什么!”
雷电芽衣抱着怀中昏迷的少女,眸光犀利的注视不远处的凯文。
刚才,明明相隔影盾,可琪亚娜在与凯文短暂对视后,便陷入了昏迷。
那真的很突然,突然到两人都未曾有所察觉,也不知凯文做了什么。
“影盾没有被攻击的迹象。”
布洛妮娅检查了很多次,可影盾都没有被攻击,也没有被突破的迹象,甚至都未曾遭受到一点影响。
可琪亚娜却还是昏迷了。
这很不可思议,难道仅仅只是一个眼神。
可不对啊,影盾是可以应对精神攻击的,即使凯文真的攻击了琪亚娜的意识,也不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以凯文现在的力量,如果真的攻击琪亚娜,琪亚娜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昏迷那么简单。
“在最后这段路上,你们做的很好。”
“诚然,以如今的力量来到这里,你们的战绩可谓辉煌。”
“但也因此,你们将自我逼入绝境。”
凯文向前几步,始终不变的眸光扫过琪亚娜,最终放在两人身上。
“来吧,拿起你们的武器。”
“在她苏醒之前,你们需要在这把剑下……”
“活下去。”
手中巨剑反转,那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天火了,又或是说,此时的天火就如雷电芽衣的涤罪七雷那般。
其上附着了一层红色,真正将其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魔剑。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她……”
视线透过两人,落在琪亚娜那紧闭的双眸之上。
“最后一次做出的选择的可能。”
……
“……”
“……”
“不打算打个招呼吗?像这样……”
“嗨,曾经的我。”
熟悉的阶梯前,平和而熟悉的声音自阶梯尽头而落。
不同的是,这一次,这个阶梯并不属于琪亚娜。
于曾经琪亚娜见到的,宛若童话般的阶梯不同,此时的阶梯,更多了一份神圣的色彩。
那是已被迈上的阶梯,是属于未来的自己。